第33节(2 / 2)

宁氏听了夫君这“给你当马骑”自然也是想歪了,当下是又羞又气又难受,纤细柔媚的身子几乎都颤了起来,抬着泪眸睨了叶长勋一眼:“谁要骑马了!”

只是这一瞥,仿佛千种情愫,万般妩媚,叶长勋看在眼里,却已是麻在身上,不知道多少年戎马生涯练就的钢筋铁骨,在这一刻,全都化为绕指柔肠。

☆、第39章

“我……我要骑马还不行吗……”叶长勋在这一刻也是傻了, 所有在沙场上的果敢, 全都化为了不知所措。就在刚刚,他还以为, 他这小女儿实在是难哄,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如今他只得妻子那么一看, 便觉得满心满脑都是慌。唯恐她有半点不高兴, 只恨不得使尽浑身解数才好。

“你……”宁氏又恼又羞, 脸上红晕仿若如火晚霞, 眸中水光犹如湖光点点,她羞涩地睨了夫君一眼,竟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叶长勋在说出刚才那话后, 也陡然醒悟过来了。

他骑马,他骑什么马, 谁给他当马?

再看坐在榻上的女人樱桃唇儿都在颤, 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一时更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咬牙,陪着一起坐在那里:“我知道错了, 我不想骑马,我不骑马……”

“不不不, 我说的骑马, 是那个马, 不是你……”

可是这仿佛越描越黑。

最后挫败地叹了口气:“你到底是要如何,告诉我便可。”

宁氏瞥了他一眼,垂下眸子,幽幽地道:“不是我要如何,而是你到底要如何。”

她低下头,喃喃地道:“这些年,你出门在外,我倒是没什么的,左右家里不愁我吃穿,底下也有人伺候,我怎么都可以。只是你看阿萝,她才多大年纪,却是操心不少,往日里看她在老祖宗处养着,也是一身娇气,并不见受了委屈,我也一直以为她这样极好。可是今日,她这个样子,我做娘的,看在心里,你自是不知道,有多少难受——”

她嗟叹一声:“你这当父亲的不在身边,她心里怕是委屈得紧,只是不说罢了。”

“我知道。”想起女儿刚才扑在自己怀里时,那小身子哭得颤抖的模样,叶长勋也是心痛:“是我疏忽了,总以为她在家里自然是好的,不曾想,往日倒是疏忽了她。如今我调了回来,再不出远门,以后定要好好弥补往日遗憾。”

宁氏点头:“你能把她放在心上,我也就知足了。”

叶长勋听着这话,却觉得哪里不对,虎眸望定自家妻子,哑声问道:“那你呢?”

“我?”

“我不在的这些年,你,倒是苦了你了。”

叶长勋想起了女儿说的话,想着妻子晚间不能安眠,每每为噩梦所困扰,不免心痛不已,心痛之余,不知道生出多少歉疚。

“我……倒没什么,左右是在家中,锦衣玉食是少不了的,反倒是你……”宁氏也想起了女儿所说的话,不免轻叹口气:“你在外征战多年,比不得家里……这些年,是我不好。”

叶长勋看她那水眸中盈盈泛着无奈,只觉得胸臆间阵阵发紧。

他为什么看不得阿萝委屈的模样,为什么看不得阿萝落下的泪眼,只因为,阿萝这女儿,实在是太像她娘了。

他从许多年前见到她的第一眼,魂就已经被她勾走了,从此后,他看不得她受半点委屈,见不得她皱一点点眉头。

她想要的,无论是什么,他便是拼尽性命,都要想法设法捧到她面前。

她不想要的,哪怕是自己遭受挖心之痛,也会走得远远的,不敢让她看到半分。

如今,他却见她蹙着柳叶弯眉,颇有些怜惜地望着自己,倒像是心疼着自己般。

叶长勋胸口发热,眼中也渐渐泛起红来,他半蹲在榻前,抬起有力的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肩膀。

“兰蕴,我说过,我怎么样都可以,我只是怕你委屈——”

可是他即便是这么说,宁氏却是不信的,她轻咬粉唇,带着几分无奈,泪光盈盈地瞥了一眼;“你这话说得倒是好听,你,你还不是,还不是嫌——”

这话说到一半,却是口中发涩,再怎么样也说不出口。

一时想起过往,万般委屈涌上心头,想着这些年的种种苦楚,想着大伯对自己的虎视眈眈,她竟如同那七岁小女儿般,泪珠儿直往落。

“你,你别哭!”叶长勋笨手笨脚的去帮她擦眼泪,可是那眼泪怎么也擦不掉,最后竟搂了那娇媚入骨的人儿在怀,用自己唇舌去吸点点泪珠。

而阿萝在自己房中,静卧在榻上,其实正支着耳朵听父母那番动静,开始的时候,只听得二人面对着面,你一言我一语,仿佛是在唱戏,你觉得我苦,我觉得你累,当下不由得摇头叹息,想着爹啊爹,我的亲爹啊,你不能光说不练啊,还是速速滚到榻上,夫妻两个人一处睡觉是正经!

后来再听的时候,却见自己娘已经哭了,她更是摇头不已。

“我爹真笨,不会哄我,也不会哄我娘!怪不得跑到南疆吹冷风,这也真真是活该!”

正这么想着,她却听不到了父母说话声音,当下不免诧异,于是越发闭眸用心倾听。

这一次,她却听到了母亲细细的喘息声,还有哼唧哼唧的哭泣声。

“这怎么还在哭呢……我爹果然是笨的。”她喃喃地道。

谁知道刚说完这个,就听到了一种粗重压抑的低吼声。

“咦?”她顿时来了兴致,马上拧眉再听。

“你如今怀着身子,还是不要了……”粗哑的男声,已经听着不像是父亲的声音了。

“没事……已经过了……”母亲的声音,娇弱无力,断断续续,带着些许泣音。

“过了什么?”

“已经过了三个月了……现在其实不必分房……”母亲羞涩而无奈地解释着。

“那就好。”男人终于放心。

之后,阿萝再听,那声音便时断时续,一会儿是衣料悉索之声,一会儿是女人低低咿呀声,一会儿又是床榻摇动之声。

阿萝听得脸上发烫,怔了片刻,忽然醒悟过来,慌忙躺在榻上,蒙住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