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玉芳见状瞪了女儿一眼,上前让旭恒给她一个。
旭恒哪肯依,智玉芳只得作罢。
三人相伴着,逶迤往楼上去。
敲了几下门,屋内传来护工刘阿姨急促的声音:
“等等啊。”
智玉芳回了一声,三人在门外静静等着。
隔了好一会,刘阿姨才姗姗来迟,拉开了一直紧闭的大门。
智玉芳见她满头大汗,心下知道老娘可能又拉了或是怎的了。
果不其然,一进屋,一股臭味扑鼻而来。
智姥姥见二女儿来了,涕泗横流,悲不自胜。
智玉芳看着老母亲憔悴的面容,不禁觉得凄凉,真是可怜又可气。
这会子,心里纵然有再多怨气,也淡了许多,但要说了无痕迹,那也是难之又难,毕竟,伤疤就算长的再好,还是伤疤,总会留下一些深深浅浅的痕迹。
其雨四处打量了一下,屋里倒也干净,只是这股臭味还未散去,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旭恒,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服低声道:
“要不,你先下去会。”
旭恒哪能不明她心中所想,摇了摇头,同样低声道:
“没事,老人嘛,都有老人味,咱俩将来也会有的。”
说着还背着众人捏了捏她的耳朵,俩人离的近,她身上真香,这香味此时竟盖过了屋里的臭味,令他差点闭眼闻香,脸上也略显陶醉。
其雨顿觉不好,微不自在,扭了一下身子躲开他,轻声道:“干嘛呢你?”
旭恒太过专心,因而未有思索,脱口道:“你身上真香,用的什么香水?”
其雨真想给他翻个白眼,这个时候,他竟能想到这些,也是人才。
低声笑他:“洗衣粉的味道吧,你,站好,正经点。”
两人一来二去的咬着耳朵,智玉芳虽关心着智姥姥,但也没放过这一幕。
眉头微蹙,有些看不过眼,太腻歪了,不过,又一想,年轻人嘛,好不容易谈个恋爱,总有情难自禁的时候,算了,随他们去吧。
护工见了智玉芳,一五一十的将这些天的事全说了。
原来,自回来那日起,陈丽就没露过面,智诗琪倒是回来过,睡了一晚,吃早饭的时候,智姥姥拉了,骂骂咧咧了几句,说是去上班,那以后也没再回来。
智利满是5天前消失的,招呼没打一个,电话也打不通,护工和还以为他和陈丽一样嫌弃老人,悄悄的躲了。
这护工没白天没黑夜的伺候着智姥姥,要智姥姥是个省事不折腾的倒还好说,结果她老倒好,见天的折腾。
一会又饿了,不停的嚷嚷着要吃,这吃的多自然也会拉的多,纵然有成人纸尿裤,那也臭哇,长此以往,搁谁,谁受的了?
加之智姥姥的脾气越发的不好了,作的很,晚上常常叫的人没法睡,一点不如意就骂骂咧咧,跟个孩子似的。
前头智利满在还有人搭把手,现在这智利满一走,她实在是扛不住了,给再多钱她也不干了,最气人的是,老太太中午吃饭时,嫌味道不好,摔了碗不说,还拿起桌上的餐盘往她身上砸。
说到最后,委屈横生,声音哽咽,涕泪交加,对着智玉芳大倒苦水:
“大姐呀,真不是我懒或者怕麻烦,在你们面前告状,现在当着大娘的面,不怕对质,我一句假话都没有,我真是能力有限,伺候不起。”
智玉芳以前也伺候过老人,何尝不懂其中艰辛,她妈什么性子,她更是了然于胸。
基于此,也只得将人好好安抚一番。
智姥姥在一旁只顾抹泪,每次想出声为自己辩解时,一扫到智玉芳冷峻的眼神,就悻悻的闭了嘴,只得将委屈往肚里吞。
她是作,可她委屈,她现在这样,心灵也越发脆弱,总想着子孙环绕,想要儿女守在身边,她不想和护工呆在一起,很不想。
可子女们一个个躲的远远的,想到自己辛苦一辈子,操持家务,拉大孩子们却落个晚景凄凉,子孙不孝,想至此,何不瞋目切齿,悲从心起,这么作,也不过是希望他们每天来看看自己,她错了吗?
智玉芳看着母亲的眼泪,心里又怜又气,她没说的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