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们走。”秦未说完将朱丽凤带出来。
朱丽玲已经叫好车。
朱丽晶给二姨夫打了电话,那边也在找人,还没消息。
出了派出所,秦未对两个姨妈说:“大姨,二姨,你们先送我妈去医院,把证据留下来。”
“你怎么弄?”朱丽玲看着秦未:“我陪你妈去就行,让你二姨陪你。”
“不用了,”秦未看了看跟在身旁一直不言语的秦哲道:“秦哲陪我就行。”
待人全部离去,秦未对秦哲道:
“秦哲,陪我走走吧。”
秦哲点点头:“打个车吧,你怀孕了。”
“不用,就走走,我有话跟你说。”
“会感冒。”
“如果你能听进去我的话,感冒也值。”秦未边说边往前走。
秦哲一直低着头,今晚发生的事让他想杀人,也想自杀。
他觉得生在这样的家庭里是绝望的。
“今晚发生的事你也看到了。”秦未说:“你已经满了18,成年了,有自己的独立思维。
奶奶家都是些什么人,爸爸又是什么人,你心里要有个数。
咱妈对我是不好,她偏心。
她跟我说生女儿就是为了给儿子保障,在她眼里我就有义务养你一辈子。
虽如此,但我还是看不了她被那些人欺负。”
“我没这么想。”
“但妈这么想。”
“那你该恨她,跟我说这些干嘛!”秦哲有些不耐烦,他讨厌被说教。
“我希望你快快长大,我不在的时候你能保护她,也希望你看清奶奶家的人。
妈她,对你不薄。”
“你到底想说什么?”秦哲语气不耐,越走越快。
秦未追他追的有些气喘。
“好好读书,给妈争口气,别让奶奶家的人瞧不起。”
秦哲突然停下脚步,抬起头看着秦未:
“其实,我很同情你。”
这是他第一次跟秦未这样说话,也是秦未第一次听到一句来自弟弟的心底话。
“你既然离开了这个家,就不该回来。”秦哲抬脚踢了踢旁边的路牙子,言语有些激动:“这个家令人窒息,你不在的这些年,
那个禽兽喝醉了时常打她,也打我。”
“你怎么没跟我说。”秦未很是震惊。
这是她第一次知道秦观林连秦哲都打。
在她幼年的记忆里,秦观林一直偏心儿子,从来不动秦哲一手指头。
“你让我说什么?”秦哲泪眼朦胧,脸上的青春痘被寒风一吹,微微发红。
“说我14岁那年他喝醉了把我按在洗手池里差点要淹死我吗?
还是说他曾把她打得在床上躺了半个月,还威胁不准她去看医生?
你管过我们吗?你一出去读书,除了第一年寒假回来过了个春节,你后面就像失踪一样。
是,被他家暴以后,我理解你以前的痛苦。
你那会替我们承受了他的暴虐,可是他那个时候还没有这么变态。”
秦哲说着挽起袖子伸到秦未眼前,白皙的手臂上许多被烟头烫出的疤痕,在昏黄的路灯下略显狰狞。
“这是我睡着时,他喝醉酒回来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