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恬转着手里的茶杯,“魏夫人,我们才归家,一个月的生意没好好做,哪里有银子去填补朝廷的赏赐?既然东西你们接的,自然是要让你们归还。”
“我跟我儿子说话,有你说话的份吗?韩氏,你别忘记自己的身份,我现在可是你婆母,有这样跟婆母说话的份吗?婆婆在这里站着,谁让你坐着的,还有没有规矩,成何体统?”
韩恬挑眉,这孙氏还真的会顺杆爬,这一家人好像都自动失去记忆了一样,当以前的事情都不存在了。
“魏夫人,我们不是那种可以好好说话的关系,你莫不是忘了?”
孙氏气的身子发抖,看着魏青岩,“二郎,你给我休了这个女人,如今你立下大功,你‘死’了朝廷都有那么多的赏赐,如今你好端端的回来了,朝廷只会另行再赏赐,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何要在这个不祥人身上吊死。”
孙氏可算是想起魏福根的话了,说什么把官府的赏赐都还回去,官府怎可能收回,不但不会收回还会大大的重用魏青岩,到时候魏家的就不再是小小的农门了。
魏二郎必须是魏家人,不然他们怎么跟着沾光?三年免交赋税,魏家二郎可以免费上学堂,多大的好处啊。
韩恬颇为意外的看着孙氏,这话若是没人指点,她是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到这么多的花样的,那闻言要还赏赐跳起来的孙氏才是真的孙氏,如今说这么一通大道理的老太太可不像是孙氏的眼界可以说出的话。
魏家背后有人,这个意识一出来,韩恬心里就冷笑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如今魏家有钱名声又好,有那些眼皮子浅的攀附上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她竟是也尝了一回给别人做嫁衣的准备,如今魏青岩是被当成了梯子,通往那富贵的梯子。
“够了。”魏青岩猛地拍着茶几,茶杯的里的水溅在桌面上,也吓了孙氏一跳,看着面目如此可怕的儿子,脸色白了又白,想到儿子是凶命,她即使是他娘都吓的脊背发凉。
“你......”
“您是忘了,我们已经断绝关系了吗?改日我就上县衙带上大哥写的断绝书到县衙把我的户籍划出来,一切的闹剧到此为止,您回去,好好把官府的赏赐整理出来,改日我会去取,把东西还给朝廷。”
孙氏没想到他那么坚决,这官府都说了,他是魏家人啊,他的功劳自然是魏家的,如今这泼天的富贵还没享受两天就让他们还回去,他们再回去那个乡下,受尽那些人的白眼和奚落?
“二郎啊,你是要逼死爹娘啊,好,你要真的敢这么做,娘就死给你看。”
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过上了使奴唤婢的日子怎可能再去过背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现在就是他们享受儿孙福的时候,谁也别想打破她的好梦。
她说着就冲着柱子去撞,只是她的眼角余光一直注意着魏青岩。
可是,魏青岩坐在那纹丝不动。
她险险的在柱子前停下脚步,不敢置信的看着魏青岩,这是她的儿子吗?从前一句大声的话都不敢跟她说的,随她怎么作践都不会忤逆她的儿子,如今竟然看着她去撞柱子都无动于衷?
“你......”
魏青岩冷着脸站起来,面目冷凝,一双眼又沉又黑,周身寒气森森的,“我的话您带回就是,不用做多余的事情,事实不会随着户籍有所改变。”
韩恬赶紧站起来去追魏青岩,她其实非常惊讶魏青岩今天说的话,他竟然三两句话就把孙氏给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