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这事有人亲耳听到他们说的。”
“是谁啊?消息也不是这么传的吧?”
“对啊,这也太假了吧?”
声音越来越近。
进了殿的同僚睁眼看到坐在那边泛着凉气的人,一下噤了声,梗着脖子进去了。
后面的人边笑着,还不明白前面的人为何忽然不说话了。
刚一进去,也和前面的人一样了,噤若寒蝉,拿着眼看着傅晏宁死气沉沉的脸。
几个人看向梁景湛,梁景湛朝他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意思是自己知道就行了,别说出来。
看容王这副样子,同僚纷纷看着对面的傅晏宁,他们在这一瞬间纷纷认定了传言。
目光在看向梁景湛时,各个都带着同情。
梁景湛也配合着做出有苦难言的样子。
终于挨到了申时,需要改的东西也写得差不多了,梁景湛放下了笔,又吆喝了几个同僚一起去喝酒。
几个同僚喝着酒:“容王,傅侍中真……真对你起了那邪念?”
梁景湛摇着脑袋表示自己也很惊奇,“可不?唉,本王也是做梦都没想到。”
一个小同僚挤着眼睛,脑袋迷糊着:“那傅侍中既然偷偷喜欢容王,为何还要屡次三番弹劾殿下?前几日在朝堂上还害殿下受了圣人的责备。”
“这都想不通?”梁景湛举着银杯,闭着眼闻着里面的酒香,“再好好想想。”
同僚各个表示不明白,眼巴巴地等他解释。
梁景湛睁开眼,银杯凑到唇边,沾了沾酒渍:“这都不明白,很简单,傅侍中如此做不过是想博得本王的注意罢了。”
同僚各个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噢……原来如此!”
梁景湛眼尾斜挑,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低声道:“明日啊,帮我做一件事情。”
同僚纷纷问:“什么事?”
梁景湛隐秘一笑:“这个嘛,说来也不难。”
第二日,傅晏宁身边便围了许多同僚。
几乎是他刚写完一本弹劾梁景湛的折子,就过来几个同僚,拿着折子抖着双手到他面前问事情。
傅晏宁看着那抖动的双手和抖动的纸,僵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他还是仔细回答了他们的问题。
起初几个同僚还迟迟不敢接近他,只问了几句就走人。
但后来有几个人发现,传言凶神恶煞的傅侍中除了对容王等以及整日声色犬马的纨绔态度苛刻冷硬外,真说起话来好像也没什么凶巴巴的地方。
而且回答他们毫无营养的问题时,还很有耐心地为他们认真讲着。
几个人便挨着傅晏宁问东问西,没了顾忌。
后面迟迟不敢过来的同僚也屁颠屁颠赶了过来,围在傅晏宁身边,将他围得密不透风。
傅晏宁接过一个又一个递过来的折子,想不通为何会这么热情,只是没时间思考,面前又塞来了一堆折子。
今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景湛朝一个同僚比了一个做得很棒的手势,走过去拍了拍同僚的肩,“你们且先缠住他,等到申时,再放傅侍中离开。”
同僚干脆回他:“好!”
梁景湛信步走出了中书省,又去了密室。
密室里有几丝光线从上方的小窗透进来,里面的人站在窗下背对着他,抬头仰望着窗外的一轮孤月。
他走了进去,拿出本该属于那人的玉佩,慢慢走向窗下:“今晚你就可以出去了。”
那人接过玉佩,手指摩挲着润滑的玉,仰头又看向月亮:“殿下这样做是为何?”
“怎么,又不愿走了?”梁景湛也抬头看着月亮,“我会派人将你平安送出去,这个你不必担心。”
“让我回到他府里,又受他控制,做那些鸡鸣狗盗之事?”那人自嘲地笑了一声,仰着头笑了起来,凄厉的笑声回荡在寂静空荡的密室里。
梁景湛不正面回答他,只说了一句:
“该走了。”
梁景湛回过身,径直走了出去,似乎也不在乎身后的人是不是会跟上。
因为他有把握身后的人无论如何都是要出来的,最后还是要回到小川侯身边的。
即使那人自己并不愿意。
到了门口,身后的脚步声也响了起来。
白闻已经守在了外面,梁景湛把人交给他,没多说什么,白闻就带着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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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晏宁今日比他以往任何一日都要累,走在路上都能睡着。
他抬头揉压着眉头,抬眼便望到了一轮圆月,是乍然一看就觉得眼前一亮的感觉,心情顿时畅快了很多。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出了宫,外面的天只剩下了一片皎洁月光,笼在他一身紫衣上,如从月华里走出的谪仙,梦幻朦胧。
街上走动的的人寥寥无几,河湾泛着浅浅的月光。
眼前忽地掠过一个人影,他的身子也蓦然一轻,猝不及防地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冰凉的身子靠在一片温热的胸.膛,傅晏宁长眉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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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景湛:咳……间接亲亲,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