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沈炼,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甩开沈炼的手,冷冷的说:“你是说现在离开吗?那些孩子现在还不知道被关在哪里,生死未卜,你就叫我走?沈炼,你的心是铁做的吗?现如今除了你我,没有人能够拯救那些……”
“够了!”沈炼脸色一黑,看着苏悦芯,有些失去耐心般的吼道:“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是想和我长相厮守到白头,还是要为天下事继续分忧!”
委屈的眼泪在苏悦芯的脸上默默的滑落,她没想到沈炼也会如此的逼自己,而且还是在如此紧要的关头,下意识的紧紧握紧自己的拳头,苏悦芯一字一句的说:“我既然来了,就不会回头,你若是不想管,你一个人走。”
“爹,娘,我可算找到你们了。”
说话之间沈长勋从门外跑了进来,看两人身上都是血,看来方才这一阵厮杀很是惨烈!
“伯父好,伯母好,我叫纯儿!”这纯公主倒是落落大方,见到苏悦芯和沈炼之后,上前一步主动介绍自己:“我小时候就听过你们的大名了,今日纯儿难得一见,当真是死而无憾!”
沈长勋脸色呱嗒一下落了下来,晴空万里之间突然有了一层重重的乌云。
他瞪了纯儿一眼,怒声说:“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你跟我过来干什么,我和我爹娘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回你的宫中做你的公主……”
“我才不要做什么公主,这些年我闷都要闷死了,方才要不是你救了我,我现在可能都已经被景妃打入了天牢……”
纯儿说话之间语气突然柔和起来,一双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沈长勋:“沈长勋,子纯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我知道你对我好,那我就一定会好好报恩!”
沈长勋一看纯儿这副模样,顿时感觉额头的冷汗都要掉落在地上摔成八瓣,他连忙说道,“我不用你报恩,现在离我远一点,我就感激涕零了!”
“伯父,伯母……”子纯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不过眼下她是一心想赖定沈长勋,便撅起了嘴,做出一副极其委屈的样子,拉住苏悦芯的手低声说:“你们就可怜可怜我吧,现在我皇兄病着,我在这宫中孤苦无依,跟我一起长大的无极无忧也惨死了,我只想给他们报仇!”
苏悦芯虽然同情那些孩子,可是却也不想过多的参合这宫中的事情,她是第一次见纯儿,就感觉这孩子的身上有一股不太简单的东西,顽劣而任性,带着一股子邪气儿,好在眼神还算清澈。
“报酬是你的事情,那也是你的事情,纯公主还是请回吧!”
苏悦芯淡淡的开口,也下了逐人令,纯儿一看自己没戏了,所幸摊牌道:“好,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我,可是伯母我知道你有一对双凤手镯……”
提起那手镯,苏悦芯心头一紧,她下意识的看着纯儿开口道:“手镯已经给了景妃!”
“你骗人!”纯儿倒是不傻,她指着站在一边的小泉子反问道:“伯母,你若是把手镯已经给了景妃,又是如何治好小泉子的呢?都说医者父母心,我宫中有一个孩子现在病的很重……”
说到这,纯儿已经是眼泪汪汪,倔强的女孩掉眼泪的时候似乎更让人心疼。
沈长勋别过头去,却突然想起凌儿正在子纯宫中!
“你……你说的不会是凌儿吧?”
“没错,就是凌儿!他从椅子上掉下来,头摔出了一个大窟窿,这会正咕咚咕咚的流血。”
“宫中的太医说已经没救了,可我知道,只要您出手一定有办法!”子纯一边说,一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住了苏悦芯的大腿:“伯母,我求求你,你就救救凌儿,他还那么小,他不能死!”
一直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的沈炼,突然之间紧紧的握住了苏悦芯的手,在苏悦芯作出决定之前,陡然说了一句:“不许去!”
苏悦芯本来还在犹豫,可沈炼一句话却犹如刀子一般刺在她的心头,平日那个温和善良的夫君怎么转眼之间就变得如此冷血?
“好,我这就去!”
苏悦芯猛然甩开沈炼的手,漠然的看着他说:“老爷,你还是请回吧!”
沈长勋着急,看沈炼皱眉不语赶紧说:“娘,爹知道你进宫,整个人都急疯了。你别误会爹……他很担心你!”
“担心?”苏悦芯微微笑了笑,头也不回的一边往前走一边说:“他早已经放下俗尘,生死看开,何必为难。”
“我再问你一遍?天下事重于我?”沈炼站在原地,看着苏悦芯的背影问道。
她没回答,毅然的跟着纯儿离开了这里。沈炼气的压根痒痒,只对沈长勋说:“我认识你娘的时候,她还是个十八岁的绣女,便已经是这般不怕掉脑袋的模样,现如今都已经做了奶奶的人,还是这般……”
沈长勋自然看出父亲的心思,偷笑一声:“爹,你还是赶紧想想如何劝说娘别生气吧!我看,娘是不打算轻易原谅你了!”
“生气是小,我只怕她再受委屈!”沈炼长吁短叹,无可奈何的跟着苏悦芯去了纯儿住处。此时,凌儿都已经被穿上了寿衣,躺在那里甚是凄凉。
纯儿一见这幅光景便发疯般的冲上去:“你们谁给他穿的衣服!站出来,我扒了他的皮!”
身边的人吓得瑟瑟发抖,唯有铜儿哭的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