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当,小的送您出福宁殿。”
“不敢不敢。”
吉祥却还是把他送出了福宁殿,目送他远去,他才回身准备,他还得去赴王姑姑的约。郎君也说了,王姑姑约莫也就是这几日便要下手。
赵十一被羊汤吓得落荒而逃。
赵琮与赵宗宁却是吃得很痛快,赵宗宁的身子骨很好,幼年更是常被安定郡王带去骑马,又活泼好动。她喝了一碗汤,鼻尖便沁出了汗。她们这般的小娘子出门时,总要带上好几身衣服以防要换。
她身上出了汗,有些难受,便去内室中换了一身衣裳。
出来时,她手中拿着一碟糖核桃仁,边吃边道:“哥哥,你内室中怎会有这个呀?你又不爱吃那甜的。”
“是他们做来给小十一吃的。”
“我也喜欢吃甜口呀,我也要!”
赵琮笑:“本就也给你备着的,瞧你,跟小孩子抢东西吃。”
“我就比他大两岁。”
“那你总说是他姑母呢。”
赵宗宁坐到他身侧,佯装生气:“哥哥就是总帮他说话!”
“那哥哥给宝宁郡主赔罪。”赵琮说着作了个揖,又将赵宗宁逗笑,她笑过后,朝自己的女官澈夏道:“将东西呈上来。”
“是。”澈夏笑着行礼,出去取东西。
赵琮知道这是他妹子要跟他谈正事了。
澈夏回得很快,手抱一个长锦盒,将之放到兄妹俩面前。
“你们都下去吧。”赵宗宁挥手。
染陶与澈夏一同退了出去。
赵宗宁伸手要去打开锦盒,赵琮直接抱在手中:“去书房说。”
“好!”赵宗宁还不忘带上核桃仁。
他们走进书房,赵琮先打开锦盒,其中是一些布料。
赵宗宁笑:“西夏能有什么好料子,关键的啊,在下面呢。”
赵琮也笑,西夏的人真是喜好这种送礼方式。他伸手从中拿出一封信来,还未拆封。
“辽国的使官不知好歹,枉本郡主还给他们送了礼,他们连礼也不回。人家高丽国的正副使是亲自到我府中与我道谢的,离去前,还来拜别。更别提这西夏国,比辽国细致多了。”赵宗宁边吃核桃仁边道,“我又没给西夏送礼,他们正使倒也特地来见我,只说这锦盒是特别给我的。妹妹我又不傻,他一走,我掀开布料便看到了那封信。肯定是给哥哥你的。”
与钱月默一样,她们都是聪明的小娘子。
赵琮直接撕开信封,从中取出一张纸来。
上头只写了“西大街王五正店”七个字,左下角落款李凉承,还有他的印。
西夏文字与大宋文字格外相似,本就是仿制,这个李凉承写的字,赵琮倒是认得一清二楚。但他未免也有些诧异,留有这个地址,又有何用?
“是什么呀?”赵宗宁见他皱眉,不由便问。
赵琮只信自己与妹妹,将纸给她看。
赵宗宁急急用帕子擦了手,接过来看,说道:“王五正店是西大街上一家颇有名气的酒楼,前朝时便开着的店,传了许多代,决计不可能是西夏人的产业。他这是要邀哥哥在那处相见?可那酒楼的生意虽做的大,价格却一般,来往间什么人都有,还有官妓,哪能在那处见面。更何况,这位李凉承据闻是个极不受宠的皇子,又怎能离开西夏国?”
赵宗宁说出了赵琮的所有疑问。
他原本以为这封信上,李凉承会将打算说尽,哪料到只留这么几个字,这也太过小心翼翼,比他还小心。
况且,这李凉承明显还在试探与考察他。
赵琮暗自冷笑,要合作,也得拿出合作的态度,真当他稀罕这么一个属国皇子?连他这个“病弱皇帝”都想要合作,可见那李凉承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哥哥待如何?”赵宗宁抬头问他。
“此人心思颇深,且多疑。”
赵宗宁点头:“可不是,到了这份上,还要藏一手,后头不知又还有多少手?”
“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更不少。此事便先作罢。”
赵宗宁放下信,笑着捡起核桃仁吃:“正当如此。”只是吃了一块后,她又道,“只是这回哥哥无人派去,他定然又会与我们联络。怕是又要到我的郡主府来。”
赵琮看她。
“若是第三回 ,他的人再来,并与我们坦诚相见,倒还可以一用,哥哥以为如何?”
赵琮深思片刻,点头:“事不过三。”
赵宗宁笑:“事不过三,望他能抓住机会。”
“只是——”赵琮又开口。
“嗯?”
“王五正店倒也可以派人去一观,只要不被发现即可。没道理,只有他们在暗的,我们也能行暗路。更没道理,外国人士,还能在我朝兴风作浪。”
“哥哥要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