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身后传过杨守谦暴喝。
辛默再次掉头,目光凌厉盯向杨守谦,同样坚持。
“我也被折磨半辈子,再往后,回忆扔掉反倒更轻松。它本身就是你契爷给我的东西,现在转回你身上,也算物归原主。”
半小时后,天光只剩最后丝淡紫色。
刘方方叫来的士,二人同在后座,望向各自不同方向的车窗外。刚才的似血残阳尽管美,但在他们迈出杨守谦大屋的片刻间,就已流失色彩。天光的美总如此,尽管看上去永恒凝固,实际上转瞬即逝。
刘芳芳一如既往不多话,辛默也难得没多话,安静中又想起黎雪英的脸。
“你说他现在是不是很难过?”辛默忽然道。
“会吧。”刘方方面无表情。
“我是否算失信?”
“为什么?”
“我说护他周全。”
“他很平安。”
辛默扭头刚想说话,眼角却从后视镜中撇到不寻常。
两三秒钟后刘方方察觉到刘方方的不正常,浑身肌肉绷紧,身体微略向前倾,是防备姿态。
“怎么?”
“后面那辆车跟过我们一路,五十米远,不追不超。山路几十米不见车,我们走深水湾绕道,它也同样走?”
刘方方立喊停,的士司机在听到他们讲话时便吓到哆嗦。多少浅水湾大佬从黑社会退下的传说他怎会不知,今夕买骨明日斩头,枪杀暗算无所不在,圣母玛利亚,祈祷佛祖上帝和主神,千万别让他遇到特别情况。
“继续开。”辛默掏出博莱塔抵住司机后脑,“前方拐弯放缓速度,冲过弯后加快,什么时候离开浪湾什么时候我收枪。”
司机哪里还敢说不,立马按照辛默说的算。
两人这才全神贯注观察后方那辆车。
在他们放慢速度后,果然后边车依旧保持相同距离,也放低速度,但等他们冲过弯道,立马向前冲时,后边车辆便发觉他们行踪已暴露,立马加足马力直线追来。
不过半分钟的时间,辛默同刘方方脸色同样铁青。
“改装车。”对方引擎声快轰走海岸水鸟。
“加足马力十分钟内被追上,默哥,怎么办?”刘方方问道。
“前方浪屿路冲上去。”这句话是对司机说。
刘方方同辛默何等默契,立马明白他意。这段公路绵延二十公里,几乎没有人烟,四下里就只有一辆出租,就算好运碰上别的车来,不见得能借到手,更不见得能抢到手。前方冲上去后,是海峡两岸的青石坡,虽离海平面有一段距离,但与其搏命地跟身后的车玩毫无胜算的赛车游戏,不如利索跳水尚且能保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