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顺福今天满怀“性趣”而来,眼看就要“无性”而归,心里既恼火,又不甘。没得到满足的欲火和受到蔑视的怒火交织在一起,令他一下子失去了理智,忽然一把抱住宋念遥,一边用嘴在她的脸颊上乱啃,一边喘吁吁地说:“遥遥,你是我的女人,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你说:你想要什么?不管你提出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架梯子去给你摘……”
宋念遥身子被他的手死死地箍住,脸上沾着他的口水,鼻子里闻到他混合着烟味和酒味的恶臭气,恶心得直想呕吐。此刻的这一幕,让她突然回想起了十多年前在北山县那间打字室,黄顺福第一次强/奸自己的情景,心中的怒火腾地涌了上来,一边用力挣扎,一边对着门口大喊:“黎影,黎影!你快进来!”
喊完这两声后,她忽然用力抽出自己被黄顺福箍住的胳膊,抬手狠狠地抽了他一记耳光。
黎影并没有走远,就站在包厢门口的走廊上,听到里面宋念遥惶急的叫喊,立即飞脚踢开包厢门,正好看到宋念遥打黄顺福耳光的一幕。
黄顺福一辈子仕途顺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曾被人打过耳光?当宋念遥那一记耳光抽在他脸上的时候,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忽然一把揪住宋念遥乌青的头发,抓住她的头就想往桌子上撞。
黎影恰好在这时赶到他们两人身边,伸出手一把扣住黄顺福的右手脉门,稍稍用力一捏,黄顺福就像被火钳烫了一下,抓住宋念遥头发的手指立即松开了,痛得额头上的汗珠涔涔而下。
黎影继续扣着他的脉门,冷冷地盯着他,说:“黄书记,你们两个都是党员领导干部,在酒店包厢打架,就不怕丢身份、失面子?再说,有句俗话叫‘好男不跟女斗’,你一个七尺男儿,动手打一个娇弱的女人,传扬出去的话,是不是有点丢格?”
黄顺福被他两根手指扣住脉门,只觉得全身酸软,丝毫动弹不得,连开口说话都困难,只能听着黎影的冷嘲热讽,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宋念遥泪流满面地退到一边,用手理了理被黄顺福扯散的头发,对黎影说:“黎影,你松开他,我们立即走!”
她自己都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这么大胆敢抽黄顺福的耳光。也许,正是因为有黎影在门口,她才突然有了拒绝黄顺福甚至打他耳光的勇气……
黎影只是听人说黄顺福仗着他的舅舅是省委组织部长,作风蛮横霸道,为人嚣张跋扈,却没想到他的素质会如此低下,色心色胆会如此之大,居然在包厢里就对宋念遥动手动脚,不由又是鄙夷又是痛恨,便在松手前在捏住他脉门的手指上加了一点力道,痛得黄顺福终于忍耐不住,“啊”地一声,发出了一声惨嚎。
宋念遥听到黄顺福那声惨嚎,心里真是畅快无比,也来不及去计较什么后果了,只盼黎影再在手上加一点力,让这个欺负了自己十几年、凌辱了自己十几年的老色狼多受点苦楚……
在回吴水的路上,宋念遥想起包厢里的那一幕,想起她和黎影临走时,黄顺福脸上那怨毒的神色和阴冷凶狠的目光,不由有点后怕起来。她自己都搞不清今天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冲动、这么大胆。十几年,自己都忍辱负重地过来了。像今天这种情况,她完全可以采取一种比较委婉的方式,找个让黄顺福信服的借口来拒绝他:比如,今天要立即赶回吴水去向龙书记汇报,下次再过来陪他;或者,干脆说自己来了例假,等等。
但是,今天她却像鬼使神差一样,就是对黄顺福无比厌恶、无比痛恨。难道,真的是因为今天有黎影在身边保驾护航,自己的胆气和勇气才陡然高涨了?可是,黎影现在还只是自己手下一个开车的干部啊,自己为什么会有将他当靠山的念头?
黎影见宋念遥一直沉默不语,从后视镜里看去,可以看到她的半边脸颊,好像在满腹心事地思考什么问题,便笑了笑说:“宋主任,你如果早告诉我你今天找黄顺福的目的是想联系邢利华,我们其实根本就没必要到明光跑这一趟的。”
宋念遥听他话里有话,心里一惊,赶紧问道:“黎影,难道你有办法把邢总请到吴水来?”
黎影点点头说:“我也没有这个把握,不过,我可以试一试。这样吧,等下我们一起去龙书记办公室,我打通邢总的电话,要龙书记亲自邀请他,或许会有点希望!”
宋念遥惊喜地追问:“真的吗?你跟邢总关系怎么样?有把握请动他吗?”
“这个,我也不是十分有把握。毕竟,我和他已经六七年没见面了。不过试一试总归没害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