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2 / 2)

而萧无珩看着她离去的身影,这回倒也未曾阻拦。

他只是仍旧目光淡淡得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唯有负在身后的手有些收紧。

……

等距离桃林有些远了。

如意一面觑着王珺的面容,一面是小心翼翼得开了口:“郡主,您怎么会和齐王在一起?”她先前虽然离得有些远,却也瞧见了些,心中是奇怪自家主子怎么会和那位煞神在一起?

偏偏也不知怎得,她先前这样望过去的时候,眼看着桃树下站着的两人,心中竟然诡异得觉得两人有着说不出的相配。

她刚想到这便忙摇了摇头,却是想把这个想法赶走。

那位齐王殿下虽然长得俊美,可名声却不好,刚出生便克死了自己的生母,后来又克死了自己的养母,这样一位煞神……郡主可千万不能和他在一起。

王珺倒是不知道如意这脑袋里在想什么,闻言也只是淡淡道:“无意碰见罢了。”

她说话时,神色淡淡,未有半点旖旎。

如意见此,那颗紧张的心便也跟着松了几分,她继续扶着人朝未央宫走去,想着今儿个郡主和永寿、永昌两位公主见面,只怕如今的不高兴也多是因为这两人的缘故,便压低了嗓音道:“您若不喜欢那两人,日后不与她们接触就是。”

“当初她们故意引您到百兽园里去,还遣人打开了关老虎的笼子,好在您未出个什么事。”

这事虽然过去有十多年了,可每每想起,如意这心中的气便消不下去。

王珺倒是早就忘了这事,如今听人提及,也是想了一回才忆起此事,这还是她六岁那年的事了,因为姑姑未有女儿的缘故,她从小便会来宫中住上一段日子。宫里头与她差不多年纪的也只有萧无琼两姐妹,她们平日自然也多有往来。

有一回,便是那萧无珑开得口,说是要捉迷藏。

她被那两姐妹引到百兽园,后来被人蒙了眼睛要去寻人的时候,也不知怎得,身后那个关着老虎的笼子却被人打开了。

那会她才多大?

碰到这样的事自是反应不过来。

王珺记得那日她醒来的时候,身边除了那只已经死了的老虎,便只有一摊血,瞧着倒像是活人的鲜血。或许是因为这个经历实在太过吓人的缘故,她被人抱回去的时候便大病了一场,而当日发生的那些事,其中一些细节也记不太清了。

如意看着王珺沉吟的模样,便继续道:“当日寻到您的时候,您昏迷在那个地方,身边还有这么一滩血,可把我们都给吓坏了……”

到底是心有余悸,就连说话也带着几分颤音:“也不知那日是谁救了郡主,若是寻到,可真该好生谢人一回。”

若是寻到,自是该好生谢人一回。

当初那样的情况,若不是有人救了她,只怕她早已成了那只老虎的肚中餐了。

只是——

王珺的目光朝那百兽园的方向看去,口中是道:“都过去这么久了,既然那人不曾出现,或许是不想让旁人知晓也不一定。”

如意闻言便也未说什么,只是在提及萧无琼两姐妹的时候,还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当日她们巧舌如簧骗了您去那样的地方,回头只是轻飘飘的几句不知情就完事了,皇后主子和夫人心善,还真信了她们的话。”

其实谁又会想到当时也不过是小孩的两人会这样狠心呢?

若不是她时常陪在郡主身边,偶尔能够瞧见那两人朝郡主看来的视线带着嫉恨,只怕她也不会相信这两人会有这样的心肠。

王珺听着她话中不平,神色却也未有什么变化,那两人的坏心肠又岂止这些?当日她被打进冷宫的时候,这两人做得再过分的事都有……只是这两人于她而言,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因此她也只是语气平常得说着:“当年的事,谁也不知道,纵然你心中不平也没有根据,何况过去这么久了,此事日后还是不必再提了。”

她并非心善,只是当年那样的情况,这两人自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才敢如此大胆……

因此到最后姑姑也只能是处置了些宫人,怪责他们看守不力罢了。

郡主发了话,如意自然不会不遵从,因此她也只是恭顺得应了一声,待又扶着人穿过小道,她才又道:“这两人虽然可恨,不过德妃娘娘倒是个心善的,魏王殿下也素有好名声……”

如意知道郡主的婚事与几位王爷有关。

而几个王爷中,最得老爷、夫人喜欢的便是这位魏王殿下了,她还想再说,便瞧见身侧郡主原先平淡的脸骤然又黑沉了许多。

伺候郡主这么多年,她还从未在郡主的脸上瞧见过这样的神色。

这样的凌厉,竟和那位齐王殿下如出一辙……

如意也不知怎的,竟慌得连这颗心都忍不住“扑通扑通”快速跳了起来,只是再等她看过去的时候,郡主却又恢复如常,倒像先前那一幕不过是她眼花了。虽然不知是不是她看花了眼,可她看出郡主神色不佳,到底也未再说起此事。

直到回了未央宫,如意看着王珺手中捧着的那枝桃花时,才轻声问道:“郡主,这花——”

王珺耳听着这话,循声看去,先前一路走来,她倒是也未曾发觉萧无珩给她的花竟还被她捧在手上,她原本是想叫人随意处置了,只是看着这灼灼动人的桃花,到底心有不舍,便道:“寻个瓶子插起来吧。”

……

夜里。

王珺今儿夜里陪着姑姑用完晚膳便又多吃了几杯酒,或许是酒后好入眠,她今日竟是早早就睡下了。自从醒来后,她还鲜少有过这样好眠的时候,只是在半梦半醒之间,她却发现露在锦被外头的手好似被人攥着。

那个力道并不算重,只是每每她想挣脱,却是怎么也挣不开。

到后头,她索性也就懒得理会了,只是沉沉睡了过去……

等到亥时时分,如意睡眼惺忪点了灯走了进来,郡主的睡相不好,所以她们守夜的时候,每当人睡熟了便会进来给人掖一回被子,为得就是担心她踢了被子着了凉。她把宫灯放在一侧的架子上,掀开床帐刚想弯腰替人拾被,便发现今夜郡主的被子竟然好生盖在她的身上,就连手和脚也严严实实得盖着。

“奇怪……”

她轻声嘟囔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