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爹给我和慕昀修订婚,也是存着与拓跋先帝一样的心思,让我嫁给最有权势的男子,安享富贵荣华,江家也能永远和顺,他还可以保住他自己的仕途,如此一举数得……”
“睿贤王真是会打算!”
萨岚素来钦佩江宜祖,细听心瑶这番话,愈加五体投地。
“换做本宫,本宫也如此为自己的女儿打算。”
“可惜,家父不是先知神祗,未曾料想他的女儿会惨遭未婚夫背叛。已故多年的拓跋先帝,同样无法估量他女儿们的命运,所以,若把所有的错都怪在拓跋先帝头上,是不对的。”
萨岚满眼激赏。“美人,言之有理。这事儿,本就不是我外公的错,外公他……”
“都给哀家闭嘴!”贺毓阴沉的咆哮,憎恨地怒盯着心瑶,“哀家一个字也不想再听!”
萨岚悻悻冷斥,“你当我乐得搭话呢?不过是看在美人用心良苦,才多言几句。”
“这么多年,从没有人对哀家说过一个错字,江心瑶你活得不耐烦了?!”贺毓直恨不能撕碎了她。
她怎么可能错了呢?!她没错!
心瑶抓住她颤抖的手,“太后好好歇息,心瑶改日再来探望。”
贺毓愤然挣开她的手,“哀家不想再见到你,你也不必再来!”
心瑶转身出去,还是让小太监再给她端饭菜来,却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场救赎,倒更像是在救迷失在仇火中的自己,她惧怕自己将来也变成这样不择手段的人。
萨岚立在床边僵了僵,看着哭成泪人的贺毓,有些无措地挥了挥扇子。
“人家苦口婆心说到这个份儿上,老妖婆你还是多活几日吧,或许,我母妃和姨母们,真想见你也说不定!”
贺毓匪夷所思地止了哭,诧异看他、这还是前一刻叫她“老不死的”的萨岚么?怎么转眼就被江心瑶说得换了一个人?
萨岚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转身出来,就远远跟着心瑶穿过两条营舍间的小胡同,习惯性地挥着折扇就扇风,心里也一团火热,急需扇一扇凉风。
“哎?美人,你等一等……”
心瑶对他这这轻佻的称谓实在不敢恭维,“萨岚殿下,心瑶有名字。”
“心瑶美人,你跟着我去凌厥吧,我立你为太子妃。”
“……心瑶心有所属,也无心嫁为太子妃。”
“我这就向表哥要了你,你等着。”
不等心瑶反应过来,他一跃就不见了踪影。
“哎?你这人……有病吧!我都说我心有所属了!” 心瑶气结叹了口气,却连他的影子也没捕捉到。
她抬头看向房顶,烈日刺了眼睛。
明明已经入了秋,为何阳光还是这样烈?!
萨岚也与这辨不清时节的烈阳,不知他这率性而为是演戏,还是天性使然。
若是演戏,未免太逼真。
若是天性,却又不太可能。
凌厥国国君再蠢,也定然不会择选一个如此率性而为的人当太子。他若真的这般率性而为,也断不会坐上太子之位,更不会成功诓骗安玉王等人,帮慕景玄救下她。
可……若他从头到尾都是在演戏,这演技未免太精湛、太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