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昀修仿佛听了一场笑话,扬起唇角,“安金禄是被慕鸾打怕了,所以才小心翼翼。身在君位,若只知严刑重罚,便成了暴君,景玄不会如此愚蠢。”
“你倒深谙帝王之道!”苏漓央不敢恭维地冷笑。
“我也是当了十几年的太子爷,父皇让太傅们教导我的,便是这些道理。”慕昀修说着,就好心情地端起酒盅,朝苏漓央举了一下,“也祝您老当回太皇太后!”
苏漓央见他一脸信誓旦旦,不禁问,“如此说,你还能被封为王?”
慕昀修笑道,“必须是王,必须有封地,方能能彰显景玄期许的仁德。”
“若你能被封王,哀家也就能重新当太皇太后了。”苏漓央如此说,心底却莫名地隐隐地发凉。她太了解景玄,这小子倔强的很,在他心里,错就是错,对就是对,没有模棱两可。
她借着喝茶,以茶盅盖挡住半张脸,抬眼看向龙椅,正见慕景玄把一块水果喂到心瑶唇边,他眼睛异常温柔凝视着他的皇后,压根儿理会这满殿的动静。
宣读圣旨的太上皇,以及这满殿臣子,却都在微妙地关注着这位年轻帝王的喜怒。
太上皇宣读完圣旨,押了一口茶,待阶下众臣谢恩,便道,“景玄,该赏的赏完了,朝堂算是依着你的心思,都安排好了,为父也十分满意你这几日的利落……”
慕景玄看他一眼,又给心瑶喂了两块水果。
“十弟允琪封康王,因尚年少,行事不稳,仍留在刑部多历练。
凌云既已晋为丞相,便再加封宣王,赐江南为封地,仍可居住京城府邸。
老八慕琰封怀王,其生母宁柔加封太妃。
世子卓衍封平王,其生母宁珞加封为王妃,与恪亲王妃享平妻之荣!”
一众被封的人都欢天喜地地起身谢恩,宁柔和宁珞更是仰视着心瑶,如拜神祗一般虔诚。
没有得到任何封赏的慕昀修,顿时一脸铁青。
张姝也面如土灰,本想再等一等,太上皇却命歌舞上殿,大家全然忘了她们母子的存在,都欢天喜地地看起了歌舞。
舞姬们花袍云鬓,长袖飘展,聚拢又散开,陡然自那高飞的长袖间飘展开大片大片的花瓣,满殿也盈满花香。
“好漂亮好香——”“瞧瞧皇上这心思……”“定是为皇后娘娘准备的……”女子们惊叹,百官们啧啧,没有人记得这殿内还有慕昀修和张姝。
龙椅上,心瑶欢喜地倚在慕景玄怀里,头歪在他肩上,俯视着柔美的舞姿,“夫君有心了,怎么会想到这样的舞?”
“还记得你脚尖抹了鸡血假装受伤那一日么?”
“记得呀!”
慕景玄下巴亲昵贴着她的额角,“当时我就在窗外的樱花树上,你一身舞衣,在窗内转身,满树樱花飘舞,我只觉那像极一场梦,而你就像画中人……”
心瑶抬头抿着笑看他,眼睛笑弯,心里也灌了蜜一般,忍不住就在他唇上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