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车厢上,心瑶手忙脚乱,卯着劲儿地抄写了两页毒蛊手札,却越是着急,越是容易出错。
尤其毒蛊的图,繁复诡异,不只是看着瘆人,且难以描画。
她看着图,心中便忍不住揣测,为何慕卓衍会隐瞒慕景玄?慕卓衍这到底是何意?是给自己留了一步棋,以待将来与慕琰一样谋反吗?!
是以,她越想越是烦躁,气恼地将画错的图团成一团,丢在了炭炉中。
无论如何,这手札是决不能再回到慕卓衍手上的。
主意打定,她又拿出刚写了蛊字的手札,干脆拆掉慕卓衍手札的封面,调换到这新手札上,又将失了封面的毒蛊内容收入袍袖中。
乍一看,有了封面的新手札与众多书册夹在一起,还与原来一模一样,且封面上的蛊字还有十几年的破旧感,慕卓衍这会儿病着,断然不会翻看,兴许看一眼封面就不会放在心上了。
她侥幸地想着,听到车厢外有脚步声靠近,她忙把所有的书册都整理在一处,扣好书箱。
拓跋露进来时,心瑶刚好把车厢里规整利落,“露儿,你们还有多少东西搬完?车厢里快塞不下了,要不要再多准备一辆马车?”
“不必,只剩了几件衣裳。”拓跋露见茶几上摆着几块旧木板,不禁疑惑,“这不是慕卓衍书箱上的木板么,怎么横在这儿?”
“卓衍那书箱子一搬就碎了,恐怕是用了十几年了,所以,我又给他换了个新箱子。”
心瑶不动声色地说着,这就端起茶盅喝了两口茶,眼睛自茶盅上方看拓跋露的神色。
拓跋露气急败坏地道,“他那些书呢?”
“都在这个新箱子里。”心瑶就近拿脚尖戳了戳书箱,“怎么了?他问起这些书吗?”
“他是病得不轻,脑子也愈发容不得事儿,眼睛里更容不得我,小格子不过就是搬错了箱子,他竟大发雷霆,说什么这书是他一直带在身边的……他那种人懒散得很,平日压根儿不看书!”
拓跋露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就搬起书箱,“哈!可真够沉的,到底是些什么书啊?”
“我刚才看了,大多是史书兵书。”
心瑶担心慕卓衍看出什么,忙又叫住拓跋露。
“露儿,你过去之后,千万别说我看过那些书,只是说书箱坏了,就给他换了一个新书箱。”
“他那个人素来不喜欢旁人碰他的东西,放心,我是不会多事的。”
“好。”心瑶却越想越是担心。
慕卓衍如此快地注意到书箱被小格子搬了过来,恐怕他心里正惦记着那本手札,她现在不能再留这手札。
主意打定,她飞快地冲下马车,般钻进龙玺所在的马车上,不巧,龙玺正在补眠,心瑶进去,就正见他头枕着一个小包袱,整个身躯蜷缩在黑狐皮斗篷下,似乎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