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朕可没有帮你什么!是心瑶毁掉了昀修,让朕无路可走,无人可选,朕不得不选你为太子。当初朕也焦虑徘徊,怕你一走了之,怕你真的被拓跋樽去北月,回头来杀朕……”
慕怀渊说着,就虚弱地咳嗽起来。
慕景玄却忙给他拍抚心口顺气,想起前世自己夺取大周之后,拓跋樽就急于置自己于死地的情形,无奈地阖眼一叹。
自然,那些事都过去了,他与父亲之间的恩怨也释然,没有必要再多计较。
眼下最重要的,是心瑶的安危。
在来之前,他已然在路上做了最坏的打算。
若是父皇要逼迫他退位,亦或让无绝以心瑶威胁他自尽谢罪,他都可答应,他只期望心瑶母子俩能平安无事。
但是现在,他和父亲冰释前嫌,无绝又为何带走心瑶?
他又怕冒然问询,会再次伤了父亲的心,万一,是无绝自作主张带走了心瑶,亦或心瑶另有事恳求无绝去做,此事也怪不得父皇。
“父皇,无绝师父带着心瑶出宫去了,心瑶有孕在身,早膳也尚未吃,儿臣实在担心。听说您宣召过无绝师父,不知父皇找无绝师父时,无绝师父可曾说了什么和心瑶有关的事……”
怀渊帝疑惑,“无绝带走了心瑶?”
慕景玄自他的眼神顿时明白,此事与他无关,忙又道:“是心瑶早上吹奏龙鳞阁的曲子召唤她的师兄弟们,无绝师父刚好在宫中,就过去了。”
始终关注父子俩说话的妙回忙上前来,“陛下,昨晚是小僧做主,恳求太上皇请来的妙回师父。”
“你?”慕景玄愈发想不通,“不知妙回师父是为何事召唤无绝师父?无绝师父为何不与朕说一声,就带走了朕有身孕的皇后?”
妙回忙上前俯首,“无绝师父为何带走心瑶,小僧不知,小僧揣测,定是心瑶有要事找他商谈。小僧找无绝师父,却是因为太上皇的病情……”
慕景玄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妙回师父是能起死回生的,且无毒不能解,竟然也有为难的时候?”
“小僧是能解这毒,但是,太上皇所中之毒,还缺一味药,这种药中土没有,得去域外寻找。”
慕景玄却有些听不懂这话,“父皇中毒?所以,父皇这病不是因为常年劳累,积劳成疾?而是有人暗害父皇?”
妙回这才发现,自己多言了,他尴尬地看向慕怀渊,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慕怀渊忙伸手抓住景玄的手,慕景玄却已然完全猜到,是谁下了毒,他气恼地甩开他,从床沿起身,就像是一头暴怒的豹子,匪夷所思地盯着躺在床榻上的男人。
“父皇,为什么呀?您为什么要这样做?您考虑过母后的感受吗?她陪伴您大半辈子,您却这样作践自己的性命!现在弄到命悬一线,您却还纵着别人逍遥法外……”
“景玄,朕是太上皇,也是父亲,也是夫君,也是普通的男人。”慕怀渊无奈地叹了口气,“朕这一生,杀孽太多,迟早要领受报应,如今不过是来的早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