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么等待下去,邢烨怕自己要滑落下去,他向后靠靠,曲起手指敲窗。
咚咚!
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敲击声时长时短,时重时轻,从窗户外面传来,温元嘉坐在床边,眼珠盯着地面,脑中疼痛欲裂,心里忐忑不安。
他回到二楼就后悔了,想下去和哥哥道歉,又怕更刺激哥哥,吊在这不上不上,掌心不断出汗。
他从不和人争执,几乎二十年没发过火了,生气都在心里憋着,从来不伤害别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哥哥向来这么说话,说了快二十年了,他从来没顶|撞过,明知道哥哥站不起来心里憋闷,说几句重话不算什么······可这次他就是忍不住了,把深埋在心里的怨气发泄出来,甩到哥哥身上。
原来他也是有怨气的。
温元嘉神色呆滞,魂游天外,听到咚咚的敲窗声,还以为自己幻听,他迫切想抓住什么,不管外面是什么东西,是人是鬼,是什么精怪变的,他想说几句话,想吐露心声,想给自己一条生路。
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将窗户向内拉开。
外面是个湿淋淋的水人。
邢烨半身靠紧床沿,浑身被雨水打透,头发黏|在额上,水流如小溪向下流淌,衬衫化为透明,牢牢贴在身上,胸肌腹肌块块垒起,怀里抱着蔫头耷脑的玫瑰,小心翼翼看他,弯出讨好的笑。
这个幻觉······好真实啊。
腹肌都像真的,是用塑胶膜贴上的吗?好想上手摸摸。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古人诚不欺我。
“讨厌鬼,你这么来可不行,让你本尊过来,”温元嘉拉来椅子,坐在窗边,两手搭上下巴,“算了,反正本尊也不会来,和你说说话好了。”
什么本尊,什么来不来的?
邢烨懵了,一时动都不会动了,倒真像一座雕塑,直挺挺横在那里。
“胆小鬼臭邢烨,为什么遇事就往回缩,不问问我的意见?”温元嘉说,“你也是,哥哥也是,爸爸也是,你们都说为了我好,那我想要什么,谁来问过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