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语暗自骂自己没出息,抬眼看到穆彦成转身吩咐佣人们散开忙阻止。
“我想他叫大家都留在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不如静观其变。”
如果对方真是来夺权,那现在佣人们在不在一起区别根本不大。
穆彦成本来也是随口一说,不想大冷天的叫大家在这里吹风,见乔语阻止,也就没多说什么。乔语又问了管家几句,得知所有佣人都在这里,心里微微一动,让他带着大家去旁边空房间里,才叫穆彦成随身的保镖守在门外不显眼处,看看有没有找借口想离开的。
安排好了这些,两人才一起牵着手走了进去。
乔语顿时一愣。
客厅正中的男人,看起来身形高大消瘦,眉眼间和穆彦成有很多相似的痕迹。
乔语在心里默默叹息,血缘的传承就是这样,不管肯不肯承认,它都实实在在存在着,对生活存在着不可改变的影响。
不过,令乔语更为心惊的是,之前的确是自己误会了,以为对方在庙里出家修行。
但是眼前的男人,分明还是在家人的打扮,即使只穿了身半新不旧的粗布衣服,但头发还在,显然并没有出家。
那穆彦成的猜测,难道真的有可能变成真的?,哪怕对方是自己家人,也心有不甘。更何况,他曾经在穆家最需要的时候离开了,留下个烂摊子。等别人撑过了风雨飘摇的那些年,又回来坐享其成,别说穆彦成会怎么想,就是乔语这个旁观者,也觉得有些不公平。
乔语担心地去看穆彦成,穆彦成神色肃然,看不出什么情绪,而对面他父亲,看起来也是十分平静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什么父子分隔多年后相逢的动人场景。
不过这才是人之常情。穆父离开的时候,穆彦成还是个孩子,只忙着在群狼环视的情形下艰难求生,稍微年长,便学着打理穆家,完全没有正常的童年,对父亲的记忆也寥寥无几。除了他和母亲吵架的场景。
这样的父亲,穆彦成自然是生不出太多儒慕之情。可人死如灯灭,他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然而直到他艰难带领穆氏走上了正规,却在今天突然得知父亲还活着,不曾在风雨飘摇的时候给予他丝毫庇护和帮助,只是冷眼旁观,这和人已经离世是完全不同的。
父子均沉默,气氛压抑地令人心惊。
到底是姬秉禾,受不了这种气氛,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催促道:“你们俩要看到什么时候?也别让小语这样陪站吧?”
穆彦成转头瞪了他一眼,赶紧让乔语坐下,面有歉意地想解释什么,乔语忙冲着他笑了笑,示意不必在意这种小事。
“时间过得真快。”穆彦成的父亲感慨了一声,和颜悦色地问乔语,“怀着身孕,很辛苦吧?”
乔语看了看穆彦成,没有做声。
他也没在意,笑了笑又问穆彦成,“这些年,你也很辛苦。”
穆彦成冷冷地说:“这些场面话就不用说了。你回来是为了什么,不妨开门见山。”
“这不是场面话,我的确关心……”
“现在才来关心,是不是稍微晚了些……”,穆彦成冷笑一声,打断他,“有事说事儿。”
穆彦成的父亲看着已经比自己还高出大半头的儿子,微微叹息了一声,也不再说别的,直接问:“你继母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