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风雪肆虐, 黑沉的云层层叠叠从远方奔来,又朝西边流散。
炉火温暖, 没有推不倒的堡垒。
陈清焰是从深林里无声而出的猎豹,简嘉忽然重重地咬了下他的嘴唇, 眼睛通红:陈医生, 你背叛了我。
地板上有带进来的冰雪, 融化了, 成晶莹的水滴状,折射着一团团焰火。
我知道,所以我要在你这里学习忠贞,它如此珍贵,你教我,我会做个好学生。
陈清焰像他的手术刀一样精准、锋锐、又带着重重的压迫感。简嘉哭了,她看着他黑天鹅绒一样的眼睛。两人踉跄撞上玻璃墙幕,旁边,陈清焰把两人的毛衣套在一起。她的毛衣在里面,他的那件在外面。就这么一起搁在衣架上,工工整整。
外面,风雪扑来,仿佛能打到脸上。隐约的,看的到天地广阔也能看到自己被映射出的脸,有白雪,也有焰火。他和她,是爆炸的两枚弹片,就此相遇。
也许,雪比光更古老。也许,琥珀在巨椿下被挖掘,重现,闪耀着血的纹理。森林中央塌陷出湖泊。也许,一片雪花就可以囚禁住时间。也许,这个时候,爱恢复到本来的面目。一切颤抖而精细,在耐心地将寂寞打败寂寞。
陈清焰开始不停喊她乳名。
雪停了。
在北极圈的风雪夜里,某些东西一直朝深处坠落。
最终,简嘉静静地看向焰火。陈清焰靠在床头,从身后拥住她,手臂一弯,禁锢似的横在她脖子那抱紧她。
他轻轻揉娑着她的肩头,脸埋到她发间,贪婪捕捉她的香气,问:“介意我点烟吗?”
简嘉不想说话,而是转过脸,伸手把床头他丢在那的烟掏出一支,塞进他嘴里,陈清焰笑了。
他把玩了两下,没有点,又放了回去。
“程程,跟你在一起我很满足,不管你信不信,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的状态。我希望我能过上这种生活,和你一起。”陈清焰低声在她耳畔那呢喃,他又开始摸她耳垂。
“我们在一起生活过,你没说你喜欢。”简嘉像头小兽一样,攻击他,转过头来,盯着他的眼睛。
陈清焰动了下身子,腰跟着一酸,他刚才,实在太放纵了。
“我喜欢,是我混蛋,背叛了婚姻,你给我个忠诚于它的机会。”陈清焰认真地说,简嘉忧伤地摇摇头,“你是花花公子,因为我拒绝你了,你不服气,所以怎么着也要把我追回来。一旦我回头,你立刻觉得也不过如此,再找你下一个目标。”
说完,她又裹着被子下床,从羽绒服里乱翻一气,找到换好的卢布硬币,随便挑一枚。
回到床上,丢给陈清焰。
陈清焰被她挑衅的举动惹到,他冷冷的,忽然说:“我刚才伺候的不好?”他捏起硬币,砸她脑门,“你没有**吗?别这么小气, 包年吧。”
真无耻。
简嘉心里骂他一句,捂着额头说:“你这么老,谁稀罕?”
陈清焰被噎着了。
是的,他再显得年轻,但真实的年龄在那放着,她有资格这样说。青春,本来就是稀有资源。
两人之间安静了一会儿,简嘉拉过被子,她两腿酸慰准备睡觉。
但陈清焰不愿意放过她。
“我不是花花公子,我想和你好好经营婚姻。以前,是我糊涂犯错没有把握,现在,我愿意努力。程程,不管你和谁结婚,婚姻都是需要两人细心呵护,不是吗?以前是你单独付出,往后,我想照顾你。和她断了之后,我没有找过任何女人,如果我真的是花花公子,我何必用手解决?”陈清焰毫不避讳,简嘉又听得脸热,是的,他刚才恨不得死在自己身上。
陈清焰很饥渴,简嘉对他的表现只想到这个词。
但他情意缠绵,不是伪装,简嘉同样感受得一清二楚。
“你知道吗?我有多庆幸自己没有任何迟疑跟着过来,你和杜小冉,没有来过这种极寒之地,又喜欢瞎跑,很容易出事。”他眼睫垂下,“你出事我很恐惧,我一直觉得,只要人在,我努力怎么都会有些机会。但如果,你真的发生了不好的事,我将再无任何机会。”
简嘉知道。
医生变得话唠,他以前,经常对她无话可说。现在,总是有话说给她听。
两人又沉默了会儿。
“程程,如果你想考验我,可以。只是你别躲着我,允许我来追求你,”陈清焰定定看着她,又开口,“你说你还爱我,只是不喜欢我了,你足够坦白。我也是,我对说你的每一字都是发自我真心,没有人能逼迫我说违心的话,连我自己也不能。”
简嘉已经躺下,背对着他,她心里悸动不止。不知为何,她眼角潮潮的。
陈清焰从身后慢慢靠近她,抱着她的腰,下巴抵在她颈窝:“我爱你。”
他忍不住又开始找她的嘴唇。
两人再度在彼此滚烫炽烈的眼睛中探寻自己。
简嘉双眼惺忪,她开始回应:亲了亲他的头发,又去一口一口亲他下巴的胡茬,胡茬有点坚硬,微微泛青。陈清焰陡得紧张。
他攥住了她的手腕,呼吸大乱:“程程……”
程程两字温柔,简嘉呼吸也乱起来,她停下,重新靠近他的眼睛,头一歪,在他耳边轻轻地说:
“陈清焰,我那里有很多很多卢布。”
她不知怎么的,忽然直白地喊他的名字,像**,又像孩子卖弄。但心跳剧烈,红唇微张,有别样的妩媚。
陈清焰盯着她迷离的眼,许久许久。他突然一个翻身,居高临下,眼睛深不可测:“简小姐,这么有钱?
摩尔曼斯克的夜晚,格外漫长,他在她的迷宫里不停旅行。
第二天,简嘉窝在床上不想起来,她惫懒得要命。一旁,早没了陈清焰。但内裤换掉了,是昨晚,陈清焰为她做着只属于恋人间的私密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