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长时间是多久?”
这句话问出口,郑平洲才发觉不妥,他本意是想弄清楚关于梁嘉言的事情,而非私下探听剧组女星的八卦,若是产生了误会,惹恼了钟千千就不好了。郑平洲想了想,又接了一句:“我没有别的意思……你要是不想说的话,我们就不聊这个了。”
“其实说出来也没什么不行的,就是他在上学……”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夹杂着喘息的声音打断了:“千千姐!你在这里呀,我到处找你都没找到!许姐那边来消息了,急着催你回复呢。”
两人循声看去,发现是钟千千的助理从酒店的长廊另一头跑过来,她身材微胖,额上还带着一层薄汗,显然是跑得急了。由于钟千千站在门外,郑平洲站在门里,她跑过来才看见郑平洲,面上露出既尴尬又抱歉的神情:“对不起对不起,郑导,我不知道你们在聊事情,我还以为是千千姐站在这里……”
郑平洲不像钟千千这样擅长和人打交道,性子也冷,他这几天在片场的时候一点笑容都没有,休息的时候也冷着一张脸,看得工作人员心惊胆战,不敢轻易靠近。显然这个助理也有点怕他,言语间还向后退了半步。
“没关系,我们也没在说什么要紧事。既然你们还有要紧事,那我也不打扰你们了,先进去了。”
钟千千点了几下头,道:“应该是我们不再打扰了才对。郑导,再见。”
郑平洲看着她们离开,若有所思地关上房门,仔细地回想着刚才的对话。
刚刚,钟千千是不是说了一个词,“上学”?
他回到房里,原本想问问周渺,知不知道关于梁嘉言大学期间的事情,但因为时间太晚就作罢了。郑平洲打开手机,就发现有一条新消息蹦了出来,不由有些惊讶——现在f国的时间是十点多了,意味着国内的时间已经超过凌晨两点了,这么晚了,会有谁联系他呢?
郑平洲打开软件,发现是江远发来的消息,只有简短的一句话:工作我都已经处理完了,这几天想请个假,回家处理一下感情问题。
郑平洲挑了挑眉,回了一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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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发小通过电话的隔天早上,唐乔是在沙发上醒来的,他茫然地揉了揉眼睛,才想起自己是昨晚上等江远回来的时候,不知不觉间睡着了……他抱着微冷的身体,不禁打了一个喷嚏。
江远一整夜都没有回来。
如果按照以往那样,江远应该在十点钟左右,披着漫天的星光回来,将他从沙发上半搂半抱地拉进怀里,揉着他的发顶轻笑道:“怎么睡在沙发上,连个毯子也不盖,也不怕着凉了。”
唐乔就会顺势在他肩窝里蹭一蹭,打个困倦的哈欠,再回抱着江远,哼哼着道:“这不是等我男朋友回来嘛……”
江远听了,就会笑得很开怀,低下头和他黏黏糊糊地交换一个吻。如果唐乔兴致好,江远不太累,那他们就会顺势云雨一番,如果他们累了,那便相拥度过一个安静的夜晚,任窗外春寒料峭还是小雨绵绵,都不会影响他们的好梦。
自从唐乔进了江远的家里,江远还从来没有一夜都没回家的情况……无论多晚,他都能等到那个愿意温柔地抱住他、亲吻他的人。
唐乔撇了撇嘴,试图像从前一样没心没肺地把这件事丢开,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可无论是他的身体还是他的心,都没办法当作无事发生——当他第七次在课堂上打了喷嚏,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着凉了;当他第十六次走神想起关于江远的事情,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很在意。
唐乔头晕眼花地趴在书桌上,觉得专业书上的文字都变成了蚂蚁,紧紧地挤在一起,让他看了就心烦意乱,都没有关于午饭的想法了。
他想着,回去一定要问一问江远,昨晚到底去哪了。
然而让唐乔没想到的是,这天晚上江远也没有回来。
他拨了电话,但电话里传来的一直是忙音,没有人接起他的电话。唐乔在怅然若失的等待中,发起高烧来,他找出药箱,倒出几种药片,拢在手里一仰头吃了下去。过于冰冷的水让胃里沉甸甸地发冷,让唐乔不由裹紧了身上的毛毯。
最后,唐乔还是去了医院,他过惯了一个人的生活,生病从来都是自己去挂号打针,但这一次,心底却有个想法冒了出来:如果江远能陪着他就好了。
唐乔仰头看着点滴管里一滴滴掉下来的药水,心里泛上一股说不清的委屈和烦躁。唐乔的心底有两个声音在吵架,一个安慰他,说江远肯定是最近筹备新电影,工作太忙了所以没办法回家,另一个声音却在邪恶地煽风点火,道再忙也没有不回家的道理吧,江远肯定是在外寻欢作乐,毕竟男人都是这样三心二意,玩腻了就丢的。
在唐乔的病快好的时候,他终于等到了迟归的江远。
江远是带着满身酒味回家的,他先是在门外,靠着墙边试了好几次,才喘着气将钥匙**锁孔,把家门打开。等门完全打开,他眯起眼睛,抬起手挡住有些刺眼的光线,显然是没有想到大半夜家里的灯竟然还是亮着的。
江远甩掉鞋子,步伐不稳地走进屋子,同时也看到了缩在沙发上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