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明收敛笑意,正色问:“几品?”
“还能几品。”李修戎撩了撩身上鸦青色官袍的衣摆,“芝麻大的官,早知道我就不考了。”
“你不会水,怎么就成水军了呢?”说道水军,决明忍俊不禁,这个词在现代可是有另一层意思的。
李修戎被他笑话,不明所以地摸摸自己的脸,脸上也没什么东西啊。
“吴渊非要教我,我就随便学了学。”李修戎摸完自己的脸,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心底却在想:还不是因为你才去学的,还好去学了,能及时跳进海里救人。
“吴渊会水?”
“是啊。”
决明:“……”实在是找不到话说了。
好在岑道年回来了,李修戎顺势告辞离开,说等休沐的时候再来找决明玩。
——才不想跟你玩。
决明在心里吐槽。
不等背后的伤好透,决明拿蓝珠在后院催熟了一株大西瓜,藏在屋里打算到中秋再拿出来吃。
江锦年托人递信说船上那袋种子遗失了,有机会再让人找一些回来。
决明扼腕而叹,踏雪在刀光剑影中能安然无恙地回来,早知道就把种子栓到踏雪身上了。
现在后悔也晚了,不过,种子还可以再找,只是麻烦一些罢了。
把这些烦心事抛到脑后,决明开始准备酿酒。
宋朝酿酒纯靠发酵,这时候还没有蒸馏酒,决明趴在桌子上,将自己以前学大历史课的知识慢慢罗列到纸上,寻思着能不能找出办法做出蒸馏酒来。
蒸馏的原理倒是不难,决明记得,老五甑法蒸馏酒,是有一个大锅,大锅上连着根管子,把发酵好的料放进大锅盖紧,加热,蒸出来的酒就会从管子里流到外面。
想来容易,做着难。发酵用什么发酵?怎么蒸馏?怎么确定酒的度数?这些在现代几乎被工业化生产替代的老方法,在古代却难以重新复原。
在家挠破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决明干脆去街上买酒。
趁着买酒喝跟店里的酒保聊天的功夫,决明打听到不少消息。
这时候各家卖的酒大都是从官府买酒曲,各家有各家的酿法,风味都不一样。
趁葡萄还没过季,决明买些回家糟蹋。酿葡萄酒不需要酒曲,酿造方法也简单的很。
买那些新鲜的,葡萄上带着一层白霜的葡萄,轻轻洗净晾干,一个个摘下来捏爆,放进热水烫过的坛子里,一层葡萄一层糖,最后撒上一层糖,把盖子盖紧,过上十天半个月就能喝了。
为了做出最好喝的味道,决明调整葡萄和糖的比例,做了二十小坛搁在屋里。
除了做葡萄酒,决明花钱买了一个酿酒妇人酿酒的诀窍。
发酵一般用谷物,决明第一次发酵,买了一袋米回来,把米蒸熟,凉的差不多时拌入酒曲,搁在阴凉干燥的地方,时不时去瞅一眼。
毫不意外的,失败了。
翻看了几次记录单,决明叹了口气,古代人酿酒哪有温度计湿度计,全靠经验。
而自己偏偏欠缺经验,要想酿成酒,还早着。
好在葡萄酒有几坛酿的十分成功,决明记好比例,把酿葡萄酒的单子慎重的誊写到小本本上。
晚上折腾发酵料,白天决明就咬着笔杆誊写一些自己的经验,把它们编成册。
现在决明手里有详细介绍植物有雌雄之分,可以通过杂交改变作物性状的记录。
只等有人能将这些继承下去,万一自己去世了,还能再制造出能提升亩产的种子。
这个人选,决明心中差不多有数了。
“钟信。”
决明在喊,钟信忙到屋里,拱手后等决明说话。
把手里信纸上的墨吹干,决明小心地叠起来,封进信封里,在上面写了地址。
“寄出去,让王二狗来汴京吧。”
“是。”钟信拿着信封,到街上寻能捎信的驿站,一封信从北寄到南,一个月后,王二狗风尘仆仆地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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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戎:我是水军。
决明:噗嗤。
李修戎:我真是水军!虎翼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