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带不舍的扎格达大哥走到张劲背靠的‘雪团’身边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在饱含情绪的摩挲了一番‘雪团’的鬃毛后,表情有些痛苦的猛的拔出了靴筒中的腿插子,那是一柄刃长半尺左右的雪亮小刀。
“扎格达大哥,你这是要干嘛?”
见到这个鄂伦春汉子不怀好意的盯着雪团的脖子,张劲连忙问道。
“张兄弟,我刚刚到口上看了一下,这场白毛雪我估摸着就算到明天也未必能停!
因为你扎格达大哥没用,这白毛雪临到头上才反应过来,所以咱昨儿走的匆忙。一点儿干粮都没带来,咱窝在这洞子里,本来就冻的受不了。如果再空着肚子的话,今儿晚恐怕咱们谁都捱不住。
这老天爷是打算要咱们的命啊!”
一脸愁苦的叹了声气后,扎格达大哥不舍的摸着‘雪团’的鬃毛,继续道:
“怎么说你们也是我们的客人,我不能让你们陪着我们等死!所以,为了大家不至于冻死、饿死,我们就算是生嚼马肉、生饮马血也得把这道坎儿扛过去!
虽然味道不会好,但是总比空着肚子硬抗的强!”
咬着牙,口气坚决的说完,扎格达大哥手中雪亮的短刀就像雪团的脖颈刺去。
…………
这匹被张劲命名为‘雪团’的白马,是扎格达大哥从小喂大的,扎格达大哥平常自然不舍得用它的血肉来充饥果腹。
但是事到如今,他却不得不忍痛割爱,因为如果今晚大家还是空腹苦熬的话,很有可能会有人甚至见不到明天的天明!
这个担心绝不过分。
如果是平常时候,平常人有水喝的话,就算是饿上个三五天,问题也不大。但是,现在的这一行八人却不行,因为这里除了饥饿之外还有一个更致命的因素——寒冷!
如果肚子没食儿的话,抵抗力就会飞速下降,再遭逢夜晚洞中零下三十度左右的超低温。现在洞里的这些人,恐怕除了张劲,或者再加上能够躲进张劲怀中的叶红,这两公婆之外,剩下的所有人恐怕都会很危险。
所以,扎格达大哥才会迫不得已的打算,对所有七匹马中,马种最差的‘雪团’下刀子。
…………
为了尽量给‘雪团’减少痛苦,扎格达大哥的刀尖笔直的指向雪团的颈部动脉,刀子的这一刺又快又准。
然而,当刀尖距离马脖子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扎格达大哥却又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张劲远比他更加有力的手,已经握上了他的手腕。
“扎格达大哥,先等等!等我再出去看看,确定没办法了,咱再说!”
张劲的话语很铿锵,很有令人不容辩驳的魔力,所以扎格达迟疑的收回了腿插子。
见到扎格达把雪亮的腿插子从新插回皮靴里的皮套中,张劲艰难的硬着心肠,把自己的一双大脚丫子从三双动人小脚的包围中抽离,穿了鞋子站了起来。
“我到洞口看看,马上就回来!”
张劲起身后,帮叶红掖了掖拉倒大腿根部的狍皮被,柔声说。
始终有张劲怀抱为之取暖的叶红,乍一脱离那个世界上最舒适的位置,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能够在无火的石洞中始终周身暖洋洋的,而其他人却一直都是一副淋雨的鹌鹑样,瑟瑟发抖;终于体会到了,此时洞中的低温是多么可怕,多么难以忍受。
所以,叶红在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后,就抱起了膀子,可怜兮兮的说:
“嗯,那你快点回来!人家冷!”
叶红此时那种寒冷下瑟缩的模样,全不见了往常的刚强倔强,撒娇的口气更是惹足了张劲的怜爱。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