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住气,嘴里嘲弄地笑,“哟,你还在我面前显摆你文化水平了?呵,你要真是文化人,怎么就不知廉耻的插足别人家庭来当个小三?”
宁嫣儿闻言,骤然握紧了手,张媛被勒痛了却笑得越发痛快。
“呵,我看你们宁家身体里头流的都是人尽可夫的血液,宁倾城是个十足十的小三,连你外婆听说也是勾引有妇之夫的人,呵呵,这遗传也是没谁了。”
不知不觉,宁嫣儿脸上的笑已敛去,满面寒霜地盯着张媛,哪还有面对言司远时半分的楚楚可怜,冷漠得如同换了个人般。
她捏紧张媛的手,猛地一把甩开,看着张媛踉跄着站稳,才一字一顿道,“张姨,若不是你从中作梗,我跟司远早就成婚,现在站在他身边的人就不是初卿而是我!你现在反过来责备我,剥夺了你儿子真正的幸福,你难道半分愧疚都没有吗!”
张媛揉着手,绷紧着下颌,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宁嫣儿,冷笑道,“真该让司远见见你现在这副嘴脸,呵,真正的幸福?都是你给他灌的迷魂汤!若是让他跟你在一起,我才会内疚一辈子!”
宁嫣儿抿紧了唇,贝齿咬得唇色发白,一番对峙才知张媛有多不可理喻,妄想用真心软化她的态度简直就是白费心思。
张媛冷哼了一声,拿起椅子上的包,又转身看向宁嫣儿。
“我今天就跟你说破了,你想做小三随便你,但我决不会让司远跟你搞在一起。”
她甩下话,便蹬着高跟鞋要离去,刚推开门,宁嫣儿却突然唤住她。
“阿姨,你跑到我面前说这些话又有什么用,明知道我不可能放弃司远,但如果是想套我的话那就更不要白费力气了。”
“聪明的女人都知道男人才是突破口,那就看看是你管司远的手段硬些还是司远跟我在一起的决心强些。”
宁嫣儿看着张媛直挺的背影,不慌不忙地再补充了句。
“当年你让我母亲失去了挚爱,又想故技重施,但是你忘了,我跟司远不是上一辈的缩影,也不会重蹈上一辈的遗憾!”
张媛捏紧了手柄,心里冷哼,很好,这是来跟她下战书了。
多说无益,张媛狠狠甩开门,转身离去。
事隔多年,她对宁倾城的憎恨没有被时光冲淡,反而与日俱增,也随着宁嫣儿的出现,将其转移到她身上。
尽管如宁嫣儿所言,她最后赶走了宁倾城,守护住了她的家庭,但这一切的胜利全拜言振邦所赐,她不过摸透了那个男人的想法,向宁倾城转达了他的用意。
他所有不吭声的默认,都让宁倾城剜心剔骨的疼,可张媛这么多年,何曾不煎熬,因为宁倾城这件事,她才看透这个男人的冷血无情,他不是选择了她,而是选择了利益。
正因为清楚看到这个男人的本质,张媛才如此痛恨宁倾城这个引起事端的罪魁祸首。
如果不是宁倾城,也许她还会生活在言振邦给她构建的安逸生活,有可爱的儿子,也有贴心的丈夫,一生无忧无虑。
宁嫣儿看着房门自动关上,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她自幼便没有了父亲,跟在宁倾城身边,随着她姓,从一个城市辗转到另一个城市,只因年幼无知的孩子对她的嘲笑,让她不得不去另外一个地方重新生活。
宁倾城为人有些清高,但也的确有恃才傲物的本领,她要求宁嫣儿知书达理,从小便管教极其苛刻严厉。
宁嫣儿在她母亲那张秀美的脸上向来只看到严肃和正经,直到有一天,她竟然看到她母亲竟也会坐在窗台发呆,抿嘴微笑,那一低头尽是潋滟的风情。
之后有一天,宁倾城突然问她想不想要有个爸爸……
只是后来,不了了之。而宁嫣儿在学校,听着那些孩子从骂她没有爹到骂她母亲是小三。
在她童年时代,尚不知小三是何用意时便已知这是个恶意满满的词汇。
让她本能地反感和厌恶。
而今,张媛拎起了这些旧事来抨击她,连带着她一家指责她大兴小三之风。
这让她心头对张媛的憎恨又加深了一层。
言司远停好车,初卿就拎着袋子下车,里边都是打包回来的早餐,她径直往医院大门走去。
言司远三两步赶上她,伸手去勾她左手的提袋,不小心触到她的手背,初卿触电般缩了回去。
她蹙眉,毫不客气,“你做什么!”
言司远淡淡扫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给我拿。”
初卿也不跟他争这重力活,说不定人家还要赶回去邀功呢,便瞟了他一眼,左右手换着分了几袋递给他,“喏,这是你和宁小姐那份。”
言司远看着她右手还提了一袋,顿时拧了眉,硬着声又再强调了句,“全部给我。”
初卿转身就走,朝他挥了挥手,“不用了,我又不是没有手。”
言司远看着女人苗条的背影,背直腿长,她又把他的外套扔在车上了。
刚才一路上,两人气氛安静中夹着莫名的诡异,好像谁先说话谁就认输一样,他专心开车,初卿便专心玩手机。
一路畅通无阻,言司远却莫名烦躁,直到看到初卿掏钱包,他才一把拨开她要自己付账,只是前后摸了摸才想起自己出门只带了车钥匙。
昨天住院手续还是刷了医生朋友的卡才办理的。
老板结账的手还大咧咧伸着,他顿了一顿,初卿已经将钱递给老板,拿着早餐默不作声地走了。
言司远抿紧唇,头回觉得如此尴尬,上了车,初卿看也没看他,却突然开口,“那些现金是我昨晚在你钱包拿的。”
言司远一愣,微微勾起了唇,莫名觉得心情好了几分,“嗯,没事,你用吧。”
初卿便垂下眼,不说话了,继续捣鼓着手机,言司远瞥她一眼,这手机有这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