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宁鸿轩在书房提笔写字,身姿挺拔,剑眉紧蹙,微微俯身,握笔稳健,笔走龙蛇。
宣纸留下笔墨香,字迹潦草,宁鸿轩的心思也杂乱无章。
屋外有人求见。
“报告殿下,那些人已经招了,确实是齐王殿下府中的护卫,”向石行礼,“据他们所说,是府中的雪姬夫人派他们去刺杀相府大小姐的。我们经过盘问,得知这场刺杀主使只有雪姬夫人一个人,齐王殿下并不知情。
如此看来,事发后临江酒楼附近的那辆马车极大可能是雪姬的。”
“哼,一个妾也敢称夫人,谁给她的胆子?”
宁鸿轩扔掉毛笔,墨迹摊在一块,越映越深。
他面无表情,眼神冷而狠。
护卫长向石愣了一下,跟在秦王身后这么多年,也跟着他征战沙场,却从没有见过秦王殿下流露过这种眼神。
“若不是看在她是相府的二小姐,韵儿的妹妹,事关相府的名声,我又岂会忍她至今日?”
宁鸿轩负手立在窗前,“也该给她点颜色瞧瞧,省得在小小的齐王府忘我,不知世间天高地厚。”
“王爷,那那些人怎么处置?”
“杀了,将尸体给齐王送去。这一份大礼,想必他一定很喜欢。”
宁鸿轩眯眼,说这话语气冰冷,“再让人散步些传闻,就说这些人是因为齐王府的雪姬而死的,至于这个雪姬,身份不明,也不知道是什么个人,竟然将一个皇子迷得七荤八素的……还有什么新奇的,就看这京城的百姓了。”
“是!这京城的百姓可最喜欢听故事也最擅长讲故事了。”
向石走后,宁鸿轩重新坐到书桌旁,看着桌上的宣纸与墨,脸色沉重,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韵儿,包括韵儿的家人。
无论是谁,都不行。
齐王府,苏映雪疯狂地摔东西,瓷器,书画,杯盏等值钱的不值钱的,反正能够砸的东西都被砸在了地上。
她心中积满了怒火,此刻全部倾泻。
落樱在屋外,吓得腿直发抖,若是苏映雪忽然叫她,她能被吓掉半条命。
“真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苏映雪狠狠地拍桌子,“苏清韵,这次算你命大,下次你可就没那么走运了,你最好给我小心点!”
原本计划好好的,她跟派出去的人说拉穿紫色披风的人下水,万万没想到中间出了差池,苏清韵竟然把她的披风借给了王绮乐!
她更没想到的是,这虹河附近竟然埋伏了那么多的人保护着苏清韵!
苏映雪的眼神像毒蛇,充满了威胁与妒忌。
死了个王绮乐不足为惜,关键是为了一个王绮乐暴、露她派出去的人的身份可就大大吃亏了。
“真是蠢笨!”
苏映雪更恨了,那些人怎么能那么笨,连王绮乐跟苏清韵都分不清!
她现在恨不得苏清韵立刻就去死。
要不是她,她根本就不会落到如今这种地步。
凭什么,她能得到秦王的那番无微不至的关怀?
凭什么,她让自己与母亲的生活始终难以安定?
“放肆,你怎么在门外?不去屋内伺候夫人?”
宁鸿奕办差回来,下了马车就迫不及待地来了苏映雪的牡丹阁。
见落樱在门外踌躇,走来走去,而屋内时不时传出劈里啪啦的声音。
“王爷,奴婢……”
落樱连忙跪下来,“您总算回来了,夫人已经这个样子好久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回屋就摔东西发火。您快安慰安慰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