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竟然对个江寒束手无策,真是悲哀。
江寒似笑非笑,看向林靖,在等着林靖的回答。
“我与苏大人意见一致,无需刻意强调是文是武。
文才者善文,官场是他们的天地,武才者善武,沙场是他们的用武之地,沙场之上,无人能敌。
虽说文武有个分界,但本质相差不大,利益理应是一样。
在朝中,不论是文官,还是武官,都是为了保护百姓,保护国土而存在的。
说到底,都是皇上的臣子,理应同心尊崇陛下,爱戴百姓才是。”
江寒啧啧称叹,忍不住拍了拍掌,“虽然我们意见不同,但能听到曾经名动京城的二位状元的辩论,而且又这般精彩有意思,实在是我江寒三生有幸。”
他话虽是这么说的,不过眼眸之中始终幽深不可见。
“对了,既然我们不知怎地谈到了文与武,我倒想起了一个人。说起年轻有为,文武双全,在这京城,或者是在这宁国天下,百姓心中都会不约而同地想起一个人。这个人……苏大人和林大人应当也知道吧?”
怎么不知?
年轻有为,文武双全,这些都是秦王宁鸿轩的代名词。
苏相和林靖神情严肃,心想江寒铺垫了那么久,原来就是要引出宁鸿轩。
他和林靖已经是众人眼中的秦王派,朝堂之下心照不宣,这江寒终于……
要对他们下手了吗?
“秦王殿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苏相皮笑肉不笑,用官场上的那一套对付江寒,“江指挥使怎么提起秦王殿下,莫不是殿下有消息了?”
江寒看向那天边的阳光,又艳丽又刺骨,“可能要让二位大人失望了,至今没有消息,好像秦王殿下人间蒸发了一样。”
林靖叹了一声,“真是令人担心,如今边城平定了,可是秦王殿下,南宫将军却都消失不见了,我宁国到底还是损失惨重啊。”
“林大人担心的是,”江寒摸着马儿。
“还有苏大小姐……”
苏相心头一震,万分警惕地看向江寒。
江寒仿佛只是随意地提起了一个人,“可怜苏大大小姐原本的十里红妆,心意付与谁说?前些日子陛下还跟我说起了,秦王殿下久久没有讯息,不妨就取消了殿下与小姐的婚约,为小姐另觅良缘。”
苏相保持冷静,“若是这件事,陛下应该与我商量才是。”
“这件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陛下愁恼甚多,心中只是有个想法罢了。”
江寒琢磨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今日能与二位谈论,甚是觉得痛快,日后如有时间,别忘了江某。”
江寒抱拳,苏相和林靖皆是告别。
他纵马离去,扬起灰尘。
苏相和林靖摇了摇头,松了口气,“走吧。”
心照不宣,江寒是个小狐狸。
这个人的父亲是江暮,叔叔是江昭,师傅是洛岩。
随便哪一个都是顶尖的阴谋家,野心家,心狠手辣,唯利是图,人精似的。
能被这三个人养出来的人,心思永远都不可能单纯。
苏相和林靖都心知肚明这个道理,所以在江寒面前,从一开始,就下意识地防备。
有防备不是坏事,但是过度的防备本身就是源于畏惧,害怕。
江寒纵马,嘴角勾起,寒冬时节,他的笑与冬天的风很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