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人在青山地痞流氓圈中极为出名,口碑严重两极分化,有人认为他仗义疏财,快意恩仇,认他做大哥;有人觉得他厚颜无耻,贪钱好,色,觉得就是个贼罢了。总之,这些人说得有声有色的,小时候的事都给兜出来了,让我不禁怀疑,符燃长于青山。”
郑归听了芳月说的,挑了挑眉,兴味颇浓,“哦?这倒是有点意思了。据江寒说,这位符燃可是神偷世家的公子,虽然文安公引荐,但江寒也是调查过他身份的,若是有问题,他不会将人放过来的。”
芳月疑惑,“是啊,这也是我所不懂的地方。按理说,我们所知道的那个符燃是宁国神偷世家的,但是青山的这个符燃却是地皮无赖出身,成了一方飞贼。更让人觉得看不透的是,当初秦王和苏清韵在郑国的时候,符燃用的正是青山的身份成功骗过了他们。”
郑归似笑非笑,“听起来很有意思。原来当初之所以能够骗过秦王,不过是因为所调查的都是真的。不过我很好奇,他是怎么骗过江寒的?难不成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长相一模一样却毫无关系的两个人?”
没待芳月和陆原回答,他便自言自语地答了,“显然不是,怕是从头到尾只有符燃一个人。”
明明是查稻谷子,却查到了另外一个人身上,芳月感觉越来越乱了,“殿下,这个人身份存疑,要不要通知一下江寒,让他提防一下?这个人也不知道到底想做什么,目的何在。”
郑归应了一声,让陆原去书信给江寒,转念一想,又忽然把人给叫住,“先不要告诉江寒,去私下调查一下宁国神偷世家。”
陆原不解。
“他虽身份蹊跷,但是却的的确确是帮了江寒获取书信,堪大用,是可造之才,这也是为什么江寒会留他在罗蝉司的原因。”
郑归扶着栏杆,看向远方,似乎在思索什么,“我心中有一些猜测,暂且不能让江寒知道。另外,再书信给叶兰意,让她派些人手进入罗蝉司,暗中盯着符燃。”
陆原没有问郑归为什么不能告诉江寒,他领了命便出去了。
“殿下……”
芳月犹豫片刻,开口,“燕三已经将乔五送去医治了,她还不知道彩莹那件事。”
郑归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彩莹忤逆命令,私自去往临州,已是犯了我的大忌。即便是成功杀了林言松和凝霜,待她回到郑国,我也不会对她从轻发落。”
芳月心中悲叹,郑归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再敢说些什么话。
“乔五那边,暂时瞒着,等她彻底好了之后,再将这件事告诉她。”
郑归吹落栏杆上的尘灰,眸中漆黑冷漠,“如实告诉她,彩莹的死跟江南那些人有关。”
“是。”
彩莹是乔五的直系师妹,虽然看着不对头,但是实际上二人都将对方看作亲姐妹。
若是让乔五知道彩莹已经死了,被野兽咬死,那么凄惨,以乔五那阴沉狠毒的性格,非要大杀四方才能泄愤。
到时候,江南又不太平了。
郑归转过身,离开台子,芳月将小门给关上,彻底将风堵死,屋子里温暖如春,无数的灯烛,明媚又亮堂。
郑归行走之间,腰间所佩戴的玉佩相互碰撞,发出悦耳清越的声响。
芳月便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知道郑归在想什么,说了那么多别的事情,最后还是会绕到韩桦身上。
说起来,韩桦的死真是很蹊跷,三日前,他忽然死了,悄无声息,就好像溺死在了漆黑的药房里。
对方下手快准狠,一剑封喉,然后又饰之以房中有毒的药材,看上去是被毒死的,实际不是。
可是幽兰殿中多的是杀手,这一剑封喉,并非难事。
自从得知韩桦死的了消息,郑归十分平静,平静地可怕,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那种平静,透着躁动不安的诡异。
他吩咐人将韩桦埋了,就埋在沈无宴的旁边,让这师徒二人得以团聚。
他唯一表露的情绪,便是刚才在台子那儿,说人固有一死。
“殿下,您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