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放过我的女儿,韵儿她是无辜的,她跟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啊!”
崔氏满脸惊恐,全然失去了血色,用充满乞求的眼神看着芝蓉。
芝蓉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缓步在屋中走着,她的一举一动都给人一种极致的压抑感,“想当初,不管发生了什么,泥潭有多深,皇后娘娘从未向任何人低过头。皇后娘娘永远都是皇后娘娘,永远高贵。”
崔氏瞪大了眼睛,不理会她其中的深意,只顾着哭泣求情,“韵儿真的是无辜的,她只是个女子,你们有什么事就冲着我来,无论什么都可以,只要你们能够放了韵儿……”
芝蓉冷笑一声,捏着崔氏的下巴,声音中有着魔鬼的阴冷,“你放心,皇后娘娘向来仁慈,怎么会狠心不让你们家人团圆呢?”
崔氏顿时汗毛直竖,除了一身的冷汗,一想起苏清韵,便哆嗦不停,“你们……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芝蓉眼中没有一点温度,“当初,丽妃和周淑妃为了要对付皇后娘娘,可费了不少心血呢,如今她二人虽已死了,但是那口气,皇后娘娘实在是放不下。”
崔氏觉得下巴传来刺骨般的疼痛,她眉头紧皱,额头上已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面对芝蓉,她还是强行冷静下来,告诉自己不能怕,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说话,“可是……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李嬷嬷尖声讽刺,“过去?丽妃和周淑妃害我们皇后娘娘吃了那么苦,一桩桩一件件,岂是说过去就能说去的?我们娘娘心善,让你们无忧了这么久,日子美满又自在,已是仁至义尽了。”
芝蓉挑眉,冷然地看着崔氏,“是啊,一桩桩一件件,都要慢慢算。”
崔氏忽觉寒冷从脚底蔓延到身子里,到骨髓深处,她不禁打了个寒战,想说些什么求求情,话到口中,却一个字都蹦不出来,而另一旁紧紧缩在崔氏怀中的苏昊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了。
母子俩这副畏惧害怕的样子,让冷宫中来看戏挑衅的人都肆意地笑了,她们甚为满意这种反应。
“吃吧,时日还早,咱们来日方长。”
芝蓉松开了崔氏的下巴,拖长了语调,将那尖酸刻薄表现得淋漓尽致,退后几步,“嬷嬷,如果苏夫人和苏公子不愿意用餐,就烦劳你们几位好好教一下尊贵的夫人和公子这冷宫中的规矩了。”
李嬷嬷和另外几位嬷嬷应声,看向崔氏和苏昊,目露凶光,得意骄傲又狠毒,“放心吧,芝蓉姑娘,就交给我们了。”
芝蓉扫了一眼那脸色惨白似鬼的一对母子,冷笑着离开了。
崔氏和苏昊畏缩着往后挪,直到抵到冰冷的墙壁,她们越是挣扎着拒绝那些剩菜剩饭,老嬷嬷的动作便越是粗,暴,到最后,直接摁着脆弱的女人和孩子,将剩菜剩饭逼着她们吃下去了。
芝蓉在门口听着那呜呜的抽泣与凄惨的叫声,不禁心情愉悦。
在门口站了一会,然后才走,绕过枯黄的小林子,生硬的假山,好不容易走出冷宫之后,忽觉一道金光闪过。
她顺着方向看过去,只见前面池塘那条路上有一个人,端端正正的罗蝉司打扮,可是神情动作却与罗蝉司整体的气质截然不同,他归剑入鞘,拿起那不知道从哪儿折来的柳枝,俯身捡了个石子,将石子抛入空中,迅速挥舞柳枝,那柳枝便仿佛似剑一般,石子稳稳当当地落了水,惊起水花与阵阵涟漪。
仿佛是肆意妄为的江湖少年,随性而又漫不经心,举止之间好似充满了江湖的魅力,令人不由驻足流连,多看了一会。
芝蓉回过神来,快步向前,恭敬地对那学着符燃的动作用柳枝击打石子的小孩子行了个礼,“皇长孙殿下,咱们该回去了,若是迟了,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会着急的。”
这白净却瘦弱的小孩子正是太子的嫡长子,当今名副其实的皇长孙,宁启勋,他今年也不过五岁。
当年江家之乱,太子被幽禁,太子妃染病而亡,只留下一个没多大的孩子。
毕竟也是皇家的孩子,也是皇帝的嫡长孙,皇帝便将孩子留下来了,交由后宫贤妃娘娘处理。
后来江家得势,这孩子便再交还给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