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天真的声音,含着孩童气的软糯,也有着江湖少年的清朗气。
“三殿下。”
百凌和景堂迅速回过身去,愣了一秒,有些意外。
刚才这人不还是喝得酩酊大醉,醉眼朦胧吗?
怎么现在看起来眼神一片清明,甚至还有些看热闹的兴奋与激动。
“殿下,您没醉啊?”
景堂不怕死地问了句。
郑闲拢了拢袖子,把酒坛子放在一旁,将小白瓷坛子里的解酒丹收起来,一边伸着懒腰,一边蹦蹦跳跳地到窗边来,“我醉不醉的,全凭有没有值得我醒的事情发生。”
这话说得……
还不就是装醉吗?
百凌无奈地摇摇头,不过她还不至于那么不知好歹地拆三殿下的台,她面容正经,“殿下,您刚才说那个黑衣人是郁疏星?”
郑闲立马摇头,表明自己的清白,“不是我说的,是她自己说的。不过多半也是假的,郁疏星早就死了,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百凌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也是啊,当初是程妙音亲手杀的人,总不可能连程妙音都被骗过去了。殿下,您看,画柳好像有些不敌对方了,我们要不要去帮她一把?保不齐对方是在用调虎离山之计。”
“这个‘郁疏星’的目的不是要杀画柳,我看啊也不是什么奉命杀人,而是来捣乱添堵的。”
郑闲不知道又从哪里拿了一袋蜜饯,边看边吃,看着那边的打斗画面琢磨着,“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泄露我们的身份。她应该是针对画柳和夕颜的。”
景堂心下不安,“谁的手脚这么快?”
郑闲捏了捏蜜饯袋子,捞了个空,这才发现已经被他吃光了,他不由泄气地扔了这个,趴在窗台前,“如果是一直在盯着的人,那么手脚不快也难。”
那边的打斗仍在继续,画柳出手快准狠,郁疏星擅长防守躲避,以柔克刚,这让画柳头一次有种无力感,就好像积蓄了力量的拳头砸在了棉花上。
“画柳姑娘,其实我发现你五官甚是秀丽,可见幼年的美人胚子,难怪当初会被卖进青,楼。”
郁疏星收刀挽花,脚步轻盈灵动,速度快到出现了残影,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谈笑风生,“不过也多笑笑啊,总是板着长脸,会显得很刻薄。”
画柳不屑一笑,冲向她攻击,“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底细?当初那件事,几乎没有几个人知道,就算是调查也不会调查到什么,你到底是谁?”
此时画柳已经对这个人很是怀疑了,不仅因为她说她是郁疏星,还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底细。
自从进了欢煦坊之后,她所有的一切都随着的崔灵的“死去”而尘封上锁,欢煦坊会将加入到其中的人的底细全部抹除掉,不会让人查到什么异常一处,画柳从没有怀疑过。
“不必着急啊,我是谁,你迟早都会知道的。”
郁疏星又玩文字游戏,“说起来,今晚的夜色真是不错,在这月色下刀剑相向显得都浪漫了一些呢。”
画柳心中微恼,感觉被冒犯到,“既然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你就不能再活下去了!”
郁疏星挑眉,匕首一转,月光倾泻,“你要杀我?正巧啊,我也想杀你,如此咱们便来看看是谁更胜一筹吧?”
两个人都放了狠话,战斗仍在继续。
郑闲看两个女人打架看得津津有味,百凌和景堂则一脸担忧,很是严肃。
隔壁的夕颜漫不经心地托着下巴,说些扫兴又让人听着很不顺耳的话,郁远道从她那儿也得不到什么好话和有用的信息了,便一个人坐在桌前,看着石头坠子,耐心又不耐地等着“妹妹”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