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冯太尉和黎尚书被这话惊得寒毛直竖,胆战心惊之时,江昭站了出来,稳稳当当,不明所以,露出好奇不解的神色,“秦王殿下这话太绕,倒叫我们听不懂了,莫非这其中是有什么误会吗?”
宁鸿轩笑了一声,若有所指地看着江昭,“文安公大人应当明白我所言何意,又何必故作无知呢?”
“哦?”
江昭亦是回敬笑意,态度谦逊,却又有一种以退为进的逼迫感,“秦王殿下这意思,怕是要让陛下误会啊。陛下,老臣愚钝,实在是不解殿下言语其中深意。”
皇帝漫不经心地应声,手指摩挲着细腻温润的琉璃盏,深深地嗅了一口那茶香,眼神仿若迷失在荒野之中,半晌后他才找些回理智,“既然如此,那秦王便解释一下,正巧朕也听不太明白。”
“是,父皇。”
宁鸿轩将皇帝的一系列动静都看在眼中,心下隐怒,面色不显,沉着从容地转过身去,“其实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我们顺着千金之死,牵扯众多,但是却忽略了最重要也最开始的那一个环节。”
说着,他平静地看了一眼冯太尉,对方脸色紧绷,眼中不善。
“这个环节,可是冯小姐的死因?”
苏相忽然想到了什么,眉头一蹙,赶忙发问。
其实朝堂中的这一出都是他和宁鸿轩的谋划,会发生什么,他事先也都是知道的。
宁鸿轩微微一笑,扫了一眼周围,“正是,想要调查杀害冯小姐的真正凶手,就要知道冯小姐的真正死因是什么,这样方向才不会错,诸位大人觉得本王说得有没有道理?”
“秋容是被人推下河去淹死的!”
冯太尉两颊横肉颤抖,脸色因为火气而转红,“秦王殿下到底居心何在?秋容已经够惨了,您还想怎么样?”
宁鸿轩叹了一声,“冯大人如此爱女心切,实在是令人感怀。只不过本王也是为了查出真相,还冯小姐一个公道啊。”
冯太尉捏紧了拳头,看向皇帝,神情凝重,“陛下,秦王殿下派人夜闯罗蝉司,掳走嫌疑犯,那两个嫌疑犯至今下落不明。江大人出兵搜寻,却遭遇秦王殿下反抗,不仅如此,还打伤了诸多罗蝉司暗卫。罗蝉司乃陛下直属的机构,唯陛下至尊无上,旁人一丝不得怠慢,秦王殿下此举,无疑是对陛下的一种僭越与冒犯!”
“陛下!”
苏相闻言大惊,迅速上前,“冯大人这是在转移话题!刚刚明明在说着冯小姐的死,他却是突然转了方向,严加指责秦王殿下,这分明就是心中有鬼,故意而为之!陛下明察啊!”
冯太尉更加咄咄逼人,“一码归一码,微臣这是为陛下排忧解难。昨夜打斗,事态极其严重,罗蝉司可是陛下直属,难不成还可以全当没有发生吗?倒是苏大人,心急火燎的,生怕别人不知道您是在为秦王说话!”
“你……”
苏相气得拂袖,“这般心虚,却是让人忍不住怀疑冯小姐的死因到底是什么!”
宁鸿轩作揖,不急不躁,“父皇,冯小姐的死确实有蹊跷,是为他人所杀,但并非是被推下河去淹死,而是中毒。话已至此,离真相越来越近了,还请父皇能够准允儿臣继续说下去。”
他微微敛眉,忍不住给自己捏了把汗。
他知道的,如今这朝堂上还是太,子党的人更多一些,而且皇帝因为受丹药等物的影响有偏向江家的意思,他只能抓紧机会与时间,将具有威慑性的话及时托出,赌一把。
“说吧。”
皇帝本来都有些不耐烦了,脑袋昏昏沉沉的,又听两个臣子你一言我一语地争吵,心下更加烦躁,简直想将折子扔下去,直接散朝算了。
但听秦王这么说,他也只好再忍耐一会。
宁鸿轩松了口气,还好,“多谢父皇。”
“陛下,秦王这是叛逆之举,万不可欺辱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