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生在豪门,长大之后嫁入豪门,所见所闻都是满目锦绣,什么事都有母亲为她打理一切,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天会这样塌下来!
一滴清泪,不知不觉从眼角滑落,落到玉手上面!
江王妃在一旁看着容颜憔悴的女儿,心疼不已,心月的乳母李嬷嬷已经和她说了事情的原委,心月嫁出去四年,如今突然回京,还没有来得及回娘家,就去了宫中,可见事情有多紧急,现在回了江王府,母女重逢,还没有来得及喜悦,就要面临这样的灾难!
“娘…”,江心月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江心月看着女儿失去光彩的容颜,此时督查心月的夫家的钦差大臣,偏偏就是雁儿,原本就是一家人内部的事情,什么都好说,可心月说哥哥不肯放过云氏,无论她怎么求情都不松口!
当初把心月嫁去江南,当然是觉得京城除了皇子们,没人配得上高贵的心月,只好目光放在京城之外,与早有意与江王府联姻的江南豪族云氏结为儿女亲家,可哪里料到会有今日之祸?
李嬷嬷在一旁,也忧心不已,郡主是她看着长大的,她早把郡主当做自己的女儿来看,可又无计可施,郡主去了宫中一趟,没有得到任何好消息,反而比去宫中之前更为黯然神伤!
李嬷嬷听见外面到来的声音,喜道:“王妃,夫人,王爷来了!”
江心月一见父王到来,仿佛看见了救星,泫然欲泣,“父王,你可一定要救救女儿啊!”长途跋涉,事态紧急,并不是回京游玩的,而是有正事要办,此次她并未将儿子带在身边,等风声过去了,再带儿子回京省亲不迟!
江王爷是朝堂上面的人物,见心月突然回京,自然知道发生何事了,叹息一声,“你进宫见过静琬了!”
江心月想起宫中的那一幕,黯然点点头,江王爷看在眼里,心下了然。
江王妃见江王爷不表态,急道:“王爷,你总归是静琬的父王,为今之计,只能您进宫去见静琬,求得静琬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放过云氏!”
江王爷并不乐观,朝堂上面的事有那么简单就好了,只道:“妇道人家懂什么?”
江王妃想不到王爷竟然是这样一种态度,如今火烧眉毛了,这么近的庙都不知道烧支高香,也太不可理喻了,她顾不了大家风仪,当即不冷不热道:“妾身是妇道人家,自然不懂什么,可妾身还知道心月是我们的女儿,当初心月嫁去云氏也是王爷同意的,云氏就是我们的姻亲,云氏有难,我们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心月虽然不是王爷最宝贝的女儿,可是妾身最宝贝的女儿,王爷不管,妾身不能不管!”
江王爷想不到这个时候江王妃还会和他置气,沉声道:“你可知道这个案子是由皇上亲自过问的,谁有那么大胆子敢徇私?雁儿会不知道那是他妹妹的夫家?”
江王妃脸色一变,依然不阴不阳道:“那又怎么样?王爷可别忘了,你的宝贝静琬现在可是皇上心尖上的人,皇上为了她,天上的月亮也能摘下来,只要她肯开口,云氏的事也就是一句话的事,何必这样为难我们?如今心月去宫里求她,她不但不答应,还冷嘲热讽,说不定还等着看心月的笑话呢,是啊,今日不同往昔,她是皇后娘娘,我们自然都要看她脸色…”
“住口!”江王爷一拍桌案,一声怒吼,吓得江王妃立即噤声,再不敢阴阳怪气地说话,江心月也被父王的盛怒吓到了,怔怔地看着父王,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良久,江王爷看着江王妃,缓缓道:“你扪心自问,这些年静琬给江家添了多少荣耀?没有静琬,你这个嫡母在京城会有今日这样如日中天的地位?你不要忘了,若不是静琬,雁儿现在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更不要说什么官复原职?需要静琬的时候,觉得她为你们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不需要的时候,背地里明嘲暗讽从来没有断过,你们把静琬当成什么了,可以任由你们呼来喝去?”
江王妃睁大眼睛,不敢置信,手指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忽然觉得有些寒冷,江王爷看在眼里,淡淡道:“做人不要太贪心,你们以前一直把静琬当傻子,还觉得她能为你们做事是天大的荣耀,本王看你们真是过得太闲适了,导致忘乎所以了,静琬比你们想象的聪明得多,你们对她的态度她心知肚明,她为江家所做的一切,不过是看在雁儿的面子上,你不要真以为江家在她面前有多大面子,静琬从来就没有承认过自己是江家的人,你忘了立后诏书上面写的皇后姓氏是什么吗?那是宁氏,不是江氏!”
若不是江王妃不知死活,若不是盛怒之下,江王爷也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静琬不肯承认江姓,也是他心中的痛!
江王妃见王爷是真怒了,吓得不敢再说话,她和王爷相敬如宾这么多年,除了那次王爷为了静琬的娘打过她之后,从来都没有红过脸,如今竟然连这样一番话都说出来。
江王妃暗自懊悔,看到宝贝女儿疲惫伤心的脸庞,她实在是关心则乱,所以心急之下,口不择言,失去了平常的冷静,忘了君臣有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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