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1 / 2)

够种 七声号角 2325 字 5天前

高二下一开始,s中的学习日程遽然紧张。每周小考,半月大考,每月一次特大考。

试卷应接不暇,许多新课争相结束。进入后半期,数学语文等主要科目,直接进入一轮复习。

学生还没来得及适应准高三的身份,复习课程扑面而来。

经过一年半高压高强度的厚积,季立二人的成绩终如海水薄发,霎时势不可当。

从上册期末的第八位、十位,强劲杀进前五宝座。到手的成绩并未令他们安心,月考成绩仍有波动。季元现反思后,觉得高一下册制定的学习计划已不适用。他们需要重新调整学习战略,去掉无用工。

但是从哪着手,又成了新难题。季元现想找顾惜帮忙,立正川又不肯。两人还是情敌关系,拉下脸去找情敌帮忙,像个什么事儿啊。

“你不去我去呗,又不是求人,纯粹探讨学习嘛。哎,立正川,你有没有在听。”

季元现坐床头,立正川躺床尾。历史书盖在小军长脸上,一动不动。

现哥踹他一脚,音量拔高一截,“立正川,你背完了吗。”

“没背完你睡什么睡!”

“汉谟拉比法典,是古巴比伦国王汉谟拉比颁布的法律汇编,是最具代表性的楔形文字法典,也是迄今为止世界上最早一部完整保存下来的成文法典。”立正川没掀开书,声音嗡嗡,却字字清晰,“季老师,请问我背对没?”

“哎,我说你这人没意思,真的。拧巴个什么劲儿啊,又想睡沙发是不。”季元现猛扑过去,按住立正川。他笑着在对方屁股上抽两下,又软了声音,“川哥,现在咱们都是同一战船,要懂资源合理利用。”

“那这样,我去找奶昔商量对策。学习计划取回来后,我们一起改进怎样。”

“这个时候别吃醋,谁吃醋谁傻逼。懂?”

立正川当然懂,他又不是拎不清的人。只是作为男友,不得不承认另一人的优秀与成就,实在令他没什么面子。小军长移开历史书,季元现逆着光,挡住大半光源。整张脸隐没在阴影中,下颌线精致优美。

盛夏将至,屋内空调开得低。现哥肌肤冰凉丝滑,却在立正川腰际燃起一把滔天大火。他握住季元现窄腰,肌肉紧致。喉结每一次滚动,都是致命诱惑。

痒意自喉咙四散开来,立正川一抬腿,卡进那极乐天堂之间。季元现被顶得发软,卸了力,任由立正川掌握主动权。

“宝贝儿, 记不记得当年我赞美你的话。”

季元现早将顾惜与学习计划扔到犄角旮旯,满心期待着立正川好好欺负他。醇厚声音撩拨耳廓,像只妖蛇钻进耳膜,游走心尖。

“我说,宝贝儿,你的腰不错。”

“那天打架你奋力挣扎时,我就在想。我想跟你调情。”

季元现双颊发红,热度顺着脖颈顺势而下。搔过一切欲望涌流,他愿意,愿意臣服在立正川兽躯下。领带捆绑双腕,又被立正川遮住眼睛。

黑暗骤然沉降,于是感官敏锐度直线上升。心脏跳得极快,砰砰,砰砰。

季元现听见拉链滑动的声音,听见纽扣撞击地板的声音,听见立正川咬在腿根内侧的声音,听见血液叫嚣沸腾,不断爆炸冲撞的声音。

他听见立正川说:“今夜为您点播一首歌曲。”

川哥解开皮带,用冰凉的质地一寸寸擦过躯体。激起阵阵颤栗,口干舌燥。

“血腥爱情故事。”

翌日,季元现穿衬衣,第一颗扣子亦严丝合缝,遮住脖子上的情咬。他扶着酸痛的腰,去理科大楼找顾惜。

学习方法重制,从务实基础,演变到有的放矢地训练历年真题。不再满足于练习册上的题目,立正川和季元现时常以解题比赛为乐。

谁先解开某个难题,今晚谁就在上方。立正川乐意跟他比,反正一到最后,季元现总是不用出力,平躺享受。

季元现唯一不满的是,立正川做题喜欢哼歌。跟那低频噪音似的,不至于吵人,就是嗡嗡嗡惹人烦。总能从最细腻、最细微的地方去产生干扰,叫季元现心神不宁。

为此,两人没少大打出手。

周末,六人就经常泡在一起。没聚众看片,也不撮合四处泡吧。一方客厅内,只听笔尖沙沙响,连成绩最弱的周锡亦不抬头。

季元现偶尔起身活动,给他们拿来果汁饮料。顾惜忙完功课,有时间会集体补习数学。

立正川买来白板挂在墙上,由此形成小型课堂。秦羽帮忙补习英语,嘲笑高一时,季元现还搞不懂什么叫复合句。

季元现每次收拾房间,会悄悄用一巨大铁盒,装着空笔芯与笔壳。草稿纸成堆叠好,一捆捆收在书房里。字迹或潦草或劲道的纸页上,书写着他们为之奋斗的每一刻。

努力永远都在悄无声息中进行,他们不声不响,不问前路多遥远。不装腔作势,收起骄横跋扈,将家世埋在土里。

季元现偶尔和立正川回顾两年前,高一的处分大会,半夜翻墙上网,疯狂飙车,聚众派对。

“就好像……好像时间一溜就过去了。我们也变得不一样了。”

“你要我如今再去狂,去大言不惭谁是我爸。我真能把自个儿扇死,哪儿来的蠢逼!”

“说实话,以前挺讨厌那些喜欢社交软件的人,后来发现不是,”立正川盯着手上书本,察觉文言文还是挺可爱的,“我讨厌的不是社交,是那些做作的人。”

“去个书店,唯一爱好是拍照。拍完照还得加上八百字心灵剖析,讲道理,写作文都没见这么认真的。典型鸡八不粗,心思倒是挺细。”

季元现听完,哈哈大笑。

笑他还是一张嘲讽脸。只是以前爱表现出来,现在内敛多了,一股子傲气收得挺好。

变了,都改变了。

说来也奇怪,好似高二分班后,以前熟悉的团体迅速瓦解,随后所有小土匪像被招安似的,安分了。

读书的读书,去国际班的专心考雅思托福。当初中二病严重,目无法纪,眼高于顶的一众人,全都变得寂静如鸡。

以季元现和立正川打头,自他们好好学习开始,把身边一半儿朋友均带回正道。许多人在一夜间成熟起来,他们面对不一样的分叉口,面对或迷茫或无知的前程道路,再也不喧嚣浮躁。

直到很多年后,众人再想起这个分水岭,谁也讲不清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后来季元现无不得意地总结说,我来,是来揭露的,警醒的。不是宣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