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离开后再也没有回到玉林镖局,那黑风镇只不过是镖局其中的一个分舵,他打算带着兄弟的遗孀秦箐回长安总舵安排好后续事项,然后与对方双宿双栖,来到扬州也是为了将白玉观音脱手,哪里会想到消息会传的这么快,一夜之间传遍大江南北,他并不知道镖局里面的老叟,更不知道夜白他们身上发生何事,故有此一问。
夜白也只是为了试他一试,他也猜到双方毫无干系,可明显那老叟跟庙里的黑衣人是针对他们而来,如果不是镖局里的,那又会是哪里的呢?他们初出江湖,除了魔教,并无与人结怨。
他将之前发生的一切坦然相告,然后道:“事情经过就是这样,我们并无心冒犯,只是胸中留有疑问,如果老管家不是镖局里的人,他为何要留在镖局埋伏我们?”
“埋伏你们?我与少侠无冤无仇,为何要埋伏你们?这话该从何说起?”李叁不解道。
“当时镖局里有位老叟刻意陷害我们,还教唆愚民差点烧死韩墨跟慕容,后来我们经过破庙也遭到黑衣人的追杀,过往种种难道不是你们干的吗?”夜白与之坦白对峙。
“少侠冤枉,我自从带着箐儿离开黑风镇后,便再也没有回去过,看来有人想要栽赃嫁祸。”
“那依二当家所见,究竟是何人想要置于我们死地?”
李林听着他的话面色凝重,犹豫再叁,他小心翼翼道:“如果我猜的没错,可能是驭尸教的人找上门来了。”
“驭尸教?”夜白脑海中搜索,确定从未听说过这个帮派。
“不错。”李林说完仰天长叹:“这都是一场冤孽啊。”
夜白与韩墨面面相觑,他都能杀死自己的亲哥哥,并且在他尸骨未寒之际拐走他老婆远走高飞,确实冤孽,二人心照不宣没有接话。
“这事说来话长,也与外人无关,我就不多说了,李某肯求两位小兄弟将白玉观音还给我们吧,昨晚误伤这位小友实属在下不对,我愿意补偿二位。”李林言辞恳切道。
“那我可否问你一个问题?”夜白反问。
“请讲。”
“李叁总镖头是不是你所杀?”
“恕我不能直言,我只能说跟我杀的没有区别。”
韩墨闻言,挣扎着站好,单手指他“你连自己亲生兄弟都能杀害,简直丧尽天良!”
“无论你们怎么骂都行,只求快点将白玉观音还给我。”李林低声下气道,他打又打不过对方,好言相劝又屡屡碰壁,简直死的心都有了,正在此时,秦箐走了进来,扑通跪在他们二人跟前,眼泛泪光:“求求你们不要责骂他了,要骂就骂我好了。”
李林连忙蹲下身将她搀扶起来,怜爱地为她拭去颊畔的泪花,长叹:“哎,都是我不好,让你跟着我受如此苦难。”
秦箐一张俏脸哭得梨花带雨,再也不肯多说一句。李林见状心如刀割,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讨她欢心,只要她别在伤心难过,让他做什么都行。
旁边夜白跟韩墨二人见他们情真意切,言辞欲语还休中多了一丝无奈,与之前老叟所说的心术不正,弑兄夺嫂,枉顾人伦的禽兽相比简直判若两人,顿时心中一软,夜白拿出白玉观音道:“那就还给你们吧,反正我们也用不着。”
“谢谢这位少侠!”秦箐捧着白玉观音喜极而泣。
李林见秦箐情绪好转,忧郁的眉间也跟着渐渐舒缓开来,对夜白道:“多谢成全,李某感激不尽!”
“嗯,你方才说的驭尸教是什么?江湖中新立的帮派吗?”
“不错,驭尸教蛰伏隐藏在南疆一带,素日里昼伏夜出,教中上下均为心术不正之人,他们为了练功速成,喜欢练化人家的尸骨来增长自己的功力,尤其喜爱新坟,武功越高越受他们欢迎,做尽伤天害理之事,所以周围一带人心惶惶。”
韩墨听得头皮发麻,砸了咂嘴:“乖乖!原来这世上还有此等丧心病狂之人!”
夜白也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看来都是当初他们自报家门惹的祸,叁大家族少主齐聚一堂,由于他们身份尊贵武功高强,而被对方觊觎上了,想来今后行事低调些为好。
“好端端的,玉林镖局为何会惹上驭尸教?”夜白胸中好奇,照理说常人遇到这么变态的教徒唯恐避之不及,他们怎么还跟对方有来往?回想起棺材里的无头尸,恐怕其中还另有隐情。
李林面色难看:“多余的话在下不便多说,如果少侠感兴趣不妨自己查一查,在下要离开扬州了。”为了不多生事端,他只想尽快离开。
见对方执意如此,夜白也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没有办法,只能放他们离开,虽然白玉观音为上等贡品,可官家都没追查下来,他也不便插手,驭尸教的事,只好另做打算。
李林带着秦箐离开后,小二终于带着大夫回来了,对方仔细察看了伤口,又开了外敷跟内服的药方,夜白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大夫走后,他为韩墨换上新的绷带,因为方才挣扎间伤口裂开,随便用衣布包扎的地方有血迹渗透出来了,为他清理好伤口后又重新换了身干净舒适点的衣裳,这才坐下来喝了口茶,平时都是别人伺候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伺候别人,想到这里他唏嘘摇头。
韩墨躺在床上睡着了,待他醒来天已经黑了,他是被饿醒的,借着昏暗的视线环顾厢房,空荡荡的,不见夜白的身影,他挣扎着起身轻唤:“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