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节(1 / 2)

金主难撩 临危 2314 字 5天前

蓝臻痛苦的把湿乎乎的脸埋在手心,静谧的休息室里传来男人悲怆的哽咽。他浑身颤抖着,难受的简直直不起腰。

是进来的护士打破了这样悲哀的气氛。

“先生,您快去看看吧,病人又难受了。”护士小姐焦急的跑了进来,一边跑着,一边说到。

护士小姐说完,捂着嘴巴,看到蓝臻如此伤心的样子:“先生,您怎么了?没事吧?”

“不,没事。”浓重的鼻音叫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真,蓝臻揉了揉发红的眼眶,随即迅速从椅子上站起来,擦干脸上的泪。目光在滑落在地上的信纸上停留了一会儿,他弯下腰把信从地上捡起来,坚决果断的撕成碎片丢进垃圾桶,再也没有看一眼。

这间疗养院的条件并不好,发黄的砖墙上面霉斑点点,显得有些陈旧。护士穿着洗的发白的护士服走在最前面,蓝臻一边调整情绪,一边跟在她身后。

俞敏珍的病房就在这条狭窄走道的最里面,和戈尼亚的房间是相邻的。

从戈尼亚失去了曼斯家族掌权者的地位之后,他们一家人无所倚仗,戈尼亚和俞敏珍都被易槐送到了疗养院。

易槐不至于大度到让他们安安稳稳的过完剩下的日子,所以戈尼亚和俞敏珍的日子过得并不好。被人半囚禁着,戈尼亚和俞敏珍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起来,更可怕的是,在这些外界条件的侵蚀之下,父母看似如胶似漆的感情也渐渐的出现了裂缝。

在俞敏珍因为抑郁症而衰败的过程中,曾经疼她疼的紧的父亲甚至没过来看一眼。

跟随着护士匆匆忙忙走到病房里,那个曾经优雅淡然的女人此时虚弱的躺在病床之上,神容枯槁,面色发青,两颊消瘦深深凹陷进骨头,整个人看起来再也没有原先那般风姿。脸上更不会时时洋溢着优雅的笑容。

此时,她不过是一个年迈的、饱受心理折磨的老人而已。

“母亲。”蓝臻抓着她的手,深深跪在了病床之间。

俞敏珍浑浊的眼眸带上了苍老,注视着蓝臻身后大开的门上,终究没有人再进来。她失望的阖上眼眸:“安放……还是不肯来吗?”

蓝臻沉默着,并不是因为内疚,反而是有些……有些受不了为什么到现在母亲还能说出这种话。

俞敏珍疲惫的扭过头,不想在看到蓝臻。

旁边传来愤怒的嘶吼声,夹杂着骂人的脏话:“给我滚开,不要碰我!”

熟悉的声音叫两人同时怔愣。

戈尼亚还在不住嘶吼着,从他被赶下高台之后,因为刺激过大,突发性脑溢血,竟然中风了,半边身体偏瘫,某些生理功能如同婴儿,屎尿都得靠着别人来处理,这对于一个曾经如此不可一世的男人而言,是多么大的伤害。

听到戈尼亚歇斯底里的嘶吼,蓝臻难受的往前走了两步,透过门上的窗户,看到了戈尼亚坐在轮椅上,面容沧桑,浑身邋遢的模样,蓝臻曾经想要好好照顾他,可是戈尼亚喜怒无常,特别是面对曾经的亲人。

“蓝臻,不要过去。”俞敏珍担忧的声音传来。

蓝臻推开门,戈尼亚对着看护一顿臭骂。

“父亲。”蓝臻心痛的看着自己苍老的父亲。

戈尼亚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即,扭过头来,面上的表情变成了厌恶:“给我滚,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他似乎气急了,抓住手里的东西就朝着蓝臻掷去,蓝臻闪身,玻璃杯“啪”的一声摔碎在地上,四分五裂。

如果是摔倒了蓝臻额头上,肯定立马就要出血的。戈尼亚这分明是想要蓝臻的命。

蓝臻痛心疾首。

戈尼亚却尤不满足,拳头愤怒的捶上轮椅,声嘶力竭的嘶吼:“如果不是你这个废物勾结外人来对付我,我怎么会沦落到现在窝囊的模样!”

“我后悔!滚!滚!”

蓝臻默不作声的离去,心碎的闭上了眼睛。

俞敏珍长长呼出一口气。蓝臻以为事事以父亲为先的母亲会说点什么,谁想到,等他重新回到俞敏珍的病房,她只是问:“还有你姐姐的消息吗?”

蓝臻的心脏随着他这句话沉了下去。他缓慢的摇了摇头,舌根有些僵硬,像是讲不出话了一样。

“她没有联系我。”

俞敏珍终于不再说什么了。

蓝臻失望的望着病态苍老的母亲,愤怒暴躁的父亲,还有从事情发生后,便不知道踪迹的姐姐。

从小优渥的生活,父母的疼爱,叫蓝臻生活如同天之骄子。然而当美梦破碎,看似其乐融融的关系终于也随之抹掉这层假象。原来他的父母并不是如此恩爱,姐弟之情、母女之情,都只是脆弱的假象,经不起打击。

蓝臻难受的坐在椅子上,房间里的空气变得越来越稀薄,让他觉得呼吸都很困难。他艰难的挤出几句话:“母亲,您先好好休息,我下次再来看你。”

俞敏珍偏着头,神容哀伤,没有回答他。

蓝臻沉重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疗养院的位置很便宜,位于郊区,出了疗养院的大门,蓝臻才像是被掐着脖子的人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一般长长吐出一口气。

在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车子停住了,透过车窗,蓝臻似乎看到了一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蓝臻的表情为之一僵,目光长长久久的跟车子里的人对视。

车子停留了很久,然后,重新发动引擎,缓缓离去。

蓝臻长长吁出一口气,望着车子离开的方向,如果他没看错,刚刚在车里的人是……安放车子离开,蓝臻确信没有看错。

也如此,蓝臻更觉得难受。他们家从来没有哪个有情有义的人能如同安放。

——车内

坐在副驾驶的安放抬手揉了揉眉心。

男人声音低沉:“不进去了吗?”

他摇了摇头,脸上少见的不带着笑容。

易槐并没有强迫他什么。

扭头看着窗外,树影婆娑,听到男人淡淡的声音响起:“要去看看安知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