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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洪涛话一出,陆一伟就听出明显偏向“自己人”。不过人之常情,如果换做自己,公正的天平也会倾斜,总不能让乡里乡亲吃亏吧。他点头道:“袁书记这话在理,我们也打算怎么做。问题是对方漫天要价,压根就没解决的诚意啊。所以我想请镇里出面从中协调一下,互相给个台阶下,和平解决了事。如果事情闹大了,你面子上也不好看啊。”

袁洪涛哼笑一声道:“多谢小兄弟还顾及我的颜面,我和你说句实话吧,这件事镇里不能插手。如果插手,那我就要进入司法程序,如此结局想必你也不想看到吧?都是为人民服务的,没必要整得双方都不好看。所以,我的建议还是你们自己谈,实在谈不成了那我就必须过问了。”

听到袁洪涛踢皮球,陆一伟心里压着火气,可又能怎么样,毕竟这是在人家地盘上,只能咽到肚子里。他附和道:“那好吧,我们再继续谈谈,不管怎么说还是很感谢你。”

“扯远了,什么感谢不感谢的,都是朝中人,没必要那么客气。”袁洪涛心里看不起陆一伟,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

陆一伟顺势又道:“袁书记,我还有一事相求。今天早上派出所的人把我兄弟给带走了,我觉得事情在没搞清楚之前是不是把人给放出来?”

“哦?有这事?”袁洪涛心里明白装糊涂,然后当着陆一伟的面打了个电话了解情况。打完电话后道:“小兄弟,人确实是我们镇派出所抓的,理由是殴打他人,这就有些不像话了,强龙压过不地头蛇,他在南阳县可以胡来,但这里是安都县,怎么能随随便便打人呢?”

袁洪涛弦外之音在斥责李海东不识好歹,陆一伟耐着性子听完道:“袁书记,李海东打人确实是不对,我定会严厉批评他。可他作为当事人,有些事只有他知道,煤矿门口还围着一群人呢,要不你打个招呼先把人放出来,等解决了再抓进去,你看行不?”

袁洪涛突然笑了起来,然后严肃下来道:“我说小兄弟啊,派出所可不是我家开的,让放人就放人,抱歉,恕我无能为力。”

看到袁洪涛是不打算出手相救了。也不能怪人家,无缘无故的凭什么帮你?吃了闭门羹,让陆一伟很是没面子。随即起身道:“既然袁书记有难处,我就不为难你了,打扰了。”说完,转身离去。

“慢着!”袁洪涛叫住陆一伟道:“小兄弟,我多一句嘴,这煤矿是你开的?”

陆一伟摇摇头道:“不是,李海东是我兄弟,给别人打工。”

“哦,那就行了。”袁洪涛道:“如果是你的煤矿,我可以考虑向上级请示通融一下,如果不是,那就不好意思了。”袁洪涛此举,实则是试探。

“多谢了,以后到了南阳县可以找我。”陆一伟将了一军道。

姜还是老的辣,没想到袁洪涛立马回了一句道:“南阳那地我不熟,也没什么熟人,估计以后也不会去,不过谢谢小兄弟的美意。”

望着陆一伟的背影,袁洪涛心里泛起了嘀咕。这小子如此年轻就是县委常委,必定有什么后台。还有,他竟然胆敢直接登门请求放人,言语举止不卑不亢,久经沙场,是个干大事的料。另外,他说煤矿不是他的,鬼才相信。如此综合起来,袁洪涛判定,此人不简单。

不简单,看似简简单单三个字,却是相当高的评价。袁洪涛为官多年,深谙官场之道,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凭借圆滑游走于不同层面的官场,不得罪人是他坚守的为官之道。谁敢保证这小子将来会不会成为自己的领导,还真说不准。

其实,这件事他完全可以出面解决,放人也是一句话的事。出了这么大的事,本想着这小子多少会表示一下,未料不解风情,空着手来,空着手走,哪有怎么办事的。既然你不懂礼数,休怪我无情。想到此,他把心理包袱放下,打开电脑屏幕继续查看股市行情:“哎哟!转眼就掉了这么多,真他妈的晦气……”

陆一伟出了镇政府,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感到无助和迷茫。可在人家地盘上,又能怎么样?看来,只能走自己最不愿意走的路了,求救钟鸣。

他掏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一辆车从身边呼啸而过驶进了镇政府院子里,差点把他刮倒。本来心情不好,又碰上这倒霉事,他愤愤地骂了一句,转身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刚拨出钟鸣的电话,陆一伟就听到有人叫“陆常委”。他以为耳朵出毛病了,这可是在东州市啊,他懒得理会。等电话接通响了一声,肖扬神奇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陆常委,刚才在车上就看到你了,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肖扬一脸兴奋道。

肖扬从南阳县调回了东州旅游局,这步棋走得相当精妙,陆一伟至今搞不懂肖扬是如何做到的。按照他的说法是家人弄回来的,& 但陆一伟并不相信。想起张志远上次去东州市纺织厂一幕,再加上讲起与肖扬家的渊源和情谊,他更坚信是张志远一手操作的。以他和市委书记徐才茂的关系,调动一个人实在不是问题。

看到是肖扬,陆一伟立马挂了电话,同样惊讶地道:“肖扬,你怎么在这儿?”

肖扬对着镇政府努力努嘴道:“今天我和韩市长下乡督查煤矿安全,刚从县城过来没想到就碰到你了。”

“韩市长?检查煤矿安全?”陆一伟听着莫名其妙,一头雾水。

肖扬连忙解释道:“是这么回事。我调回市旅游局后,韩市长到我们局里调研,了解到我先前在煤矿上干过,又当过秘书,正好他缺秘书,就把我调到他身边了,跟着他才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