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节(2 / 2)

禽迷婚骨 蓝斑 2761 字 16小时前

这边的厨房装修都是按西餐需求装的,并不适合油大火大爆炒的中式菜。他倒是轻车熟路,拆开了一个放在厨房的大箱子说:“我从网上便利店订的原料,都是今天新鲜的,今天我给你们做煎牛排。”

赵叔叔笑着说:“我这牙口,可是煎嫩一点,四成熟。”

程新笑着应下,我要过去帮忙被他推开说:“西餐简单,不用你打下手,要是非要帮忙,把水果蔬菜都洗一下就可以了。”

他系上围裙,动作娴熟地开始做饭,不足四十分钟,从配菜到点心,再加小饮品一概准备齐了,最后端上来的煎得香滋滋的牛排。

“原来就听说老何说过他儿子会做饭,没想到我还有这样的口福。”赵叔叔笑着拿起餐具说。

程新推辞了几句也坐下来。

我知道他的手艺一向不错,但是牛排之类还从未吃过他做的。拿起餐具,没来由的想起原来他第一次给我做饭的情形,不由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顿饭就这样吃了过去。

饭后,赵叔叔借口时差没倒过来,太累先回房休息了。

我和他都没这么早睡的心思,他看着我说:“拿点酒,咱们去外面坐一会儿。难得逃离帝都无处不在的雾霾。”

“好。”我爽快地应下来。

来到美国以后,我每天都在想着他的治疗,在各个方案之间纠结着,今天一切尘埃落定,心里有点放松,甚至有点空。

晚饭后,身边没有孩子嬉闹,也让我觉得有些不太正常,正想找点事做,他提了这个建议。

别墅外面有一个小花园,用白色的木头栅栏围住,种着一些当地易活的绿植,我能认出来的就是刺玫瑰。花园里摆着原木的桌椅,栅栏外面就是草坪,隔着大约三四百米,是另外一栋别墅。

程新拿着酒还有两个杯子放下,对我笑笑:“很多女人喝不惯烈酒,你陪我抿一两口就行。”

他拿出来的是琥珀色的威士忌,酒精浓度很高。我知道一般喝这个酒都是加上冰块,也有与其它汽泡酒调配着喝的。当然,真正懂酒的人,都是直接喝,或者单加冰块喝。

他把冰块放进玻璃杯,一倒酒就能看到小气泡往上冒,单是看着就能觉得出来冰块遇到烈酒以后,那种反应让人看了就想喝。

“你酒量现在很好?”我接过他递来的杯子问。

“不好,但是爱喝,我倒是希望治好以后,把酒戒了。”他呵呵轻笑两声。

“你原来酒量也不好。”我说。

人不管变成什么样,身体都是诚实的,喜欢做什么,能做什么,强迫不来。

“如果我治疗结束以后,忘记自己做为程新的这段记忆,你帮我记得。”他举起杯子说,“谢谢了!”

说完他几口就把一杯酒喝了进来,然后又倒了一杯。

我一看他这种喝法,忙伸手按住了杯子说:“明天就开始接受治疗了,现在喝酒会不会不太好?”

“没事,我一般情况下三杯醉,还有两杯的量。”他拨开我的手说。

我不是他本人,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是什么心情,只能尽量陪着他,听他说话。

他接下来确实没再多喝,三杯喝完以后就把杯子倒着放在桌子上,身子往椅子上一坐,仰头望着天空说:“你有没有发现,这边的星星格外亮?”

“有,这边环境好,空气透明度高,星星看着自然亮很多。”我也抬起头,看满天的银河。

这种星星布满天,白晃晃的银河横在天空正中间的景象,我只在自己很小的时候看到过,那时在院子里乘凉,躺在妈妈怀里让她指出哪个是牵牛和织女星。但是我得到的答复是,这是人马座,这是射手座。因为我妈妈也是一个没怎么听过中国古代神话的孩子。

“不仅仅是这个吧,我在这边时间不算长,但是记忆里很长。我觉得和咱们国内的人比起来,这边的人更单纯,不管做什么事,理由也更单纯。”程新幽幽地说着。

“这个我了解不得多,不过确实看得出来他们都很简单快乐!”我说。

“所以忽然就想起来,到底是外在物质和环境影响人的内在精神,还是人的精神影响外在的物质和环境?”他歪头问我。

第062 失踪

我听了他的问题,一时竟也不知以何为对。这是一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见解,怎么说或许都不对。

“这个问题有点幼稚。”他自嘲地笑了笑说。

“这是个没答案的问题。”我看向他,“每人在不同的时间可能给出的答案都不同。有时会是心境影响环境,有时会是环境影响心境。”

他不再继续说什么,我们就这样坐在小庭院里,看着这里干净的夜空坐到很晚。最后他说:“回去睡吧,时候不早了。”

我不知自己是因为倒时差,还是因为心里有事睡不着,躺到天色快亮时才勉强睡了一会儿。

从那天以后,程新再也没说过那样的话,每天都是积极地配合治疗。而我从医生的反馈中,也知道他的治疗效果很好。至少前一段时间困扰他的突然跑神,跑神之后还对那段时间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完全无知的情况,得到了很大的缓解。

第一个阶段的治疗结束以后,我通过视频和孩子们聊天,当宽宽出现在镜头里的时候,他忽然有奇怪地问:“我儿子长这么大了?”

我一怔回头看一旁的他问:“我们刚和孩子们分开了半个月,变化不是很大呀。”

他表情有一瞬间的恍惚,而后就迅速恢复了正常。

我问他,他摇头说没事。

第一修阶段的治疗以后,第二阶段要进行辅助治疗,主要是借助一些仪器,对大脑进行反复刺激。医生说的专业术语我一个也听不懂,赵叔叔用通俗的话和我说:“就像是用一个类似于以前回忆的电波,反复刺激大脑,直有反应为止。”

单听介绍,我也知道这是一个痛苦的过程。

第一天治疗结束以后,他眼睛里一切东西都放空了,看到我的时候聚了半天焦才瞄准我的脸,那种欲言又止的表情,让我觉得他一定有什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