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昂抱拳一笑道:“姜总兵,你莫凶我,识时务者为俊杰,当今皇上信任奸佞之臣,王爷奉太祖之训靖难,乃是民心所向之行,姜总兵何必这般死板,不如效忠王爷,创立一番功业,王爷必不薄待于你。”
“无耻!”姜汉勃然大怒,抄起桌上的茶盅便砸过去,周昂偏头一闪,茶盅摔落地上摔得粉碎。
安化王怒喝道:“顺我者生,逆我者死,姜汉,本王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从还是不从。”
谁也没料到平素唯唯诺诺沉默寡言的姜汉竟然有这般气概,他指着安化王的鼻子大骂道:“逆贼,休想,我姜汉誓死不做逆臣,莫做你的春秋大梦。”
“好,本王便成全你的英名。”朱寘鐇冷喝道:“来人,成全姜总兵。”
朱寘鐇身后人影一闪,众人尚未看清楚情形,就见一名护卫已经欺近姜汉身前,伸手来抓姜汉的衣领,姜汉怒喝一声抬脚便踢,那护卫手中寒光闪动,快如闪电,一颗头颅飞上半空,姜汉没有头颅的身体喷着血花僵立数息,砰然倒在地上。
众官员惊骇大叫,躲闪之际撞得桌翻椅倒,跌得人仰马翻。此时存心殿前后门廊处瞬间涌出七八十名王府卫士,手持寒光闪闪的兵刃将众官员团团围住。
“这便是不识时务的下场,本王姓朱,身上流的是太祖血脉,何来反叛?当今圣上为奸佞蒙蔽,耽于逸乐,天下百姓民不聊生,社稷式微。本王靖难之举乃是顺天而行,你们顺本王,便是顺天意。”朱寘鐇大声喝道。
“去你娘的天意。”李增眼冒怒火骂道。
朱寘鐇眼中一寒,瞪着李增道:“李公公看来也是想步姜汉后尘了?”
李增却也是个有骨气的,跺脚骂道:“休想咱家从逆贼。”
“杀!”朱寘鐇森然下令。
护卫上前只一刀,李增胸腹洞开,血流满地,仆尸而倒。
“王爷,下官愿追随王爷。”周东吓的屎尿都快失禁了,见朱寘鐇目光转向自己连忙叫道。
“你还不够格,你不过是刘瑾的一条狗,你那主子到处搜刮,连本王的面子都不给,去年在香山别院,本王被他敲诈了五万两银子,他和他的狗一个也不能活。杀。”
周东脸色发青举步欲跑,一名护卫踏步赶上,挥刀将其砍翻在地,周东哭喊着往前爬,那卫士连剁数刀,终于无声无息。
朱寘鐇红着眼扫视全场,众官员早已肝胆俱裂,不知是谁首先跪倒在地高叫道:“我等愿追随王爷……不……是皇上效力,皇上万岁万万岁。”
“皇上万岁万万岁。”众官员颤声高叫道。
朱寘鐇仰天大笑不已,笑声停下时却见面前黑压压跪倒的一帮人中有一人却垂首而立,皱眉喝问道:“安惟学,你是何意?”
安惟学缓缓抬起头来,面容愁苦道:“王爷,卑职一直对王爷极为尊重,跟着王爷鞍前马后的侍奉,是因王爷乃皇家血脉,尊贵无比,卑职既在宁夏镇为官,自然是要如同侍奉父母一般的侍奉王爷。”
朱寘鐇点头道:“本王对你很满意,本王也会好好的待你,本王会给你极大的回报的,这件事本王本打算提前告诉你,但怕吓着你,但你现在知晓了,难道你不替本王高兴么?”
安惟学摇头叹道:“下官侍奉王爷可不是图什么回报,下官这一生中虽无什么建树,但一直记得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之训,也记得恩师训诫忠孝节义之言;我心甘情愿替王爷做些违心之事,也知道王爷怀有异志,但我之所以还伺候王爷左右,便是觉得王爷不会真正的走上这条路。我唯一的希望便是希望本镇能安宁,所以我一直想做调和之人;我虽无能,但也希望在此为官能上下维持不生祸事。但万没想到,王爷终究还是走了这一步,卑职实不知如何言语,心中之痛,难以言表。”
朱寘鐇皱眉道:“难道你竟然要反对我靖难之举不成?本王可没想到你会反对。”
安惟学叹道:“卑职也想像以前一样听王爷吩咐,但这样一来,卑职将不得不受万世唾骂,与其如此,卑职还不如一死。”
孙景文叫道:“安大人,你犯糊涂么?没见到李增姜汉周东的下场么?”
安惟学怒视孙景文道:“都是你这等小人撺掇,否则王爷怎会生出如此念头,你们这帮小人为了一己之私,这是要害了王爷了。”
朱寘鐇怒道:“住口,安惟学,本王最后问你一次,你从不从本王?”
安惟学摇摇头看着身后跪伏在地的众官员忽然笑道:“你们这些人,平日里背地里骂我没骨气,给王爷当狗腿子,现如今你们跟狗有何区别,而且你们还是没有气节的狗,不忠不孝的狗。”
朱寘鐇缓缓摇头,摆手轻声道:“杀!”
护卫走上前来,一刀遡入安惟学腹中,安惟学皱眉弯腰伏在桌上,口中溢出鲜血来,一言不发,瞪目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