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1 / 2)

袁思慧点点头道:“是这么个理儿。”

两人熟稔起来,袁思慧说话放开些,偷偷跟姜婳唠叨御夫之道,“有些事情不能太倔,微微服个软,撒撒娇什么的,效果好得很……”

姜婳失笑,正仔细听着,见到垂花门那边跑过来一人,她扭头过去看,发现是小厮明成,他应该很激动,跑的差点摔倒。廊架下的女眷也都发现他,指指点点的……这样的赏花宴,还是女眷待的地儿,一个小厮跑过来成何体统?许氏正想过去说两句,姜婳却慢慢站起来身子,她捏着帕子的手有些紧。

她是记得交代过两个小厮,让他们注意着衙署放榜的事儿。

姜婳压着声音道:“娘,让他过来。”

明成终于跑到女眷这边,连礼数都顾不上,噗通一声跪在姜婳面前,脸色通红的,激动的手都在抖,他结结巴巴道:“姑,姑娘,姑爷,姑爷中了……”

轰的一声,周围女眷炸开,都忍不住站起身子来。

姜婳的心攥的紧紧的,“中了什么名次?春闱的还是殿试的?”

许氏也是脑子发懵,都有些站不稳,让丫鬟扶着,心口噗通噗通跳着。

明成激动的哭起来:“回姑娘的话,姑爷中,中的是第一名,三元,姑爷连中三元啊,春闱会元,殿试状元。”

解元,会元,状元。

周遭反倒寂静无声起来,众位女眷倒吸一口气面面相觑,姜婳的心也跟着跳起来,虽然一早就知道燕屼本事了得,会中三甲,却没想到他竟然是连中三元,科举制度已有千年,连中三元的却只有那么十来位,寥寥无几。

姜婳闭了下眼,脑子嗡嗡的,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听见周围一声惊呼才反应过来,侧头看去,许氏竟晕厥过去,好在被身后的丫鬟接住。姜婳吓着一跳,脸色都白起来,快步走去,好在许氏没事,已经睁开眼,唇色有些白,她被丫鬟扶在位置上坐好,喜极而泣道:“让各位看了笑话,是我实在太激动了些。”她这几天担忧女婿,吃不香睡不好,陡然听见这样激动的消息,不知怎么就脑子发晕没站稳。

袁老爷的太太乔氏喃喃道:“这有甚的,若是我家儿子或女婿能中个三元,我也比妹妹好不到哪儿去。”她们这些外人突然听见这消息都差点没回过神来。

柳家老爷的太太贾氏也激动道:“可不是,这真是天大的喜事儿啊,真是恭喜姐姐了。”柳家老爷比姜清禄小两岁,遂他家太太称呼许氏一声姐姐。

周围女眷这才议论起来,姜婳慢慢坐会位置上,心跳还有些没平复下来,听见身边的袁姐姐道:“婳婳这位夫君真是了不得。”二十岁,连中三元,将来前程不可估量。

姜婳抿了口茶,才吩咐明成:“去把这好消息跟老爷也说声。”爹爹这些日子也惦记着这事在。

明成得了吩咐,从地上爬起来过小桃林那边,经过这一遭,他是平静不少,小跑着过去跟老爷报喜。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二更还是12点左右,(*  ̄3)(e ̄ *)

☆、第57章

第57章

明成小跑过去小桃林那边的庭院, 男客们不拘小节, 不愿待廊架下坐着,都坐在桃林里的石桌石凳那儿饮酒, 姜清禄心里高兴,正跟着袁柳两位老爷说话:“我家那位姑爷如今在京城也不知道如何,我这心里头记挂着啊,倒是真快把他当成半个儿子了。”

袁老爷哈哈大笑:“可不就是你的半个儿子。”

能得个解元女婿, 姜清禄喜上眉梢。

明成已经走到桃林里, 见到姜清禄还是很激动,姑爷中状元郎, 他们这些奴才也跟着与有荣焉。反倒姜清禄见他还以为是婳婳那边有什么事情,问他:“可是婳婳让你过来的?婳婳怎么了?”

明成躬身行礼,满心欢喜道:“老爷, 衙署放榜了。”

姜清禄闻言,猛地起身, 手臂待倒石桌上的酒盏,酒盏里头的清酒洒落, 顺着石桌滴答落在泥土, 他神色有些凝重, 问道:“姑爷考的如何?”

“老爷, 姑爷中了。”明成欢喜道:“春闱第一,殿试第一,姑爷连中三元!”

“你,你说的可是真的?没眼花看错吧?”姜清禄瞠目结舌, 搁在石桌上的手都有些抖。三元,他的女婿竟然连中三元,解元,会元,状元啊,女婿这个年纪,他是想着秋闱春闱一块考的话,能中个三甲都是了不得,毕竟还太年轻,哪里想到竟成了状元郎。

那可是状元郎啊,会载入史册,流芳千古,光宗耀祖,满门荣耀的事儿。

一旁的男客也都给惊到,还以为是听错,那,那可是状元郎。

明成笑道:“老爷放心,奴才肯定没看错,去衙署时,知州大人晓得奴才是府上的,还邀奴才进去喝杯茶,说是一会有官差亲自上门送信的。”

姜清禄回神,激动的砸了两下石桌:“好,好,好……”他一连道三声好,心潮澎湃,又大笑道:“我这次定要摆上三天流水席,宴请苏州的父老乡亲们。”这次谁劝都不好使,他的女婿是状元郎,摆个三天流水席又如何,要他说,摆上一个月都无妨,就是太过张扬。

袁老爷柳老爷回神后,道贺连连,各人有各人的际遇,姜兄弟能得这样的际遇,旁人是羡慕不来的。一时之间,桃林响起一片恭贺声。

…………

何氏不愿去赏花,自打那日在婳婳面前失口叫出阿屼真名,她就变得谨慎起来,甚少在外露头,这次赏花也不肯出来,说是院子种的有几颗桃花,她就不去凑这个热闹,嫌闹腾,想留在金禧阁里歇息。

姜婳没有勉强,此刻知道燕屼中状元郎,她让身边的珍珠特意去金禧阁跟何氏说一声。

珍珠路上走的有些快,心跳噗通噗通的,激动的不成。到金禧阁她把这天大的喜事儿告诉何氏,何氏的眼泪就流出来,出去噗通一声跪在廊庑下,面朝西方,以额触地,叩首三下,哭道:“姐姐,您在天有灵也该安息了,阿屼是个有出息的,往后他会更加好,您与姐夫再也不必担心他的。”

珍珠有些动容,立在那儿,眼眶微红。

等到何氏哭的快喘不上气,才被丫鬟们扶着进房,珍珠道:“何姑姑,晌午有筵席,姑娘想让您也过去吃。”

何氏擦擦泪,哽咽道:“珍珠去跟婳婳说声,我就不过去的。”

珍珠不好勉强,嘱咐丫鬟婆子们照顾好何氏这才离去。

晌午,众位女眷留在姜家用膳,摆的筵席,菜品丰盛,大家言笑晏晏,这次邀请的本就是最亲近之人,她们能够见证这样一个时刻已极为激动,纵有羡慕之人,却无嫉妒。

用过午膳,下午戏班子来唱戏,姜婳都恍恍惚惚的,总觉得不真实,她抬头望天空,有喜鹊飞过,叽叽喳喳,好不热闹,她又垂头抚住胸口,喃喃低语道:“他是状元郎了。”她的夫君是状元郎。

酉时过,女眷与男客陆陆续续离去,姜婳过去谨兰院陪着爹娘用晚膳,听着爹爹安排接下来事宜,到此刻她都还觉不踏实,爹爹说要摆上三天流水席也没有拒绝,连中三元,摆个三天流水席不算太过的。

姜清禄见婳婳直愣愣的发呆,忍不住失笑问道:“婳婳,姑爷何时归?府上可要准备些什么?”

姜婳回神,捏着小巧的白玉茶盏也不喝,在手中把玩着:“爹爹,暂且不用,怕是这两日夫君会给府上递信的,到时再看看如何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