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孩子就叫南风吧。”
南译揽着谢晚云的肩,谢晚云将头贴在他的胸膛,笑得一脸幸福。
她以为,从今往后迎接她的必定会是几十年如一日的安稳人生。
南译温柔体贴,会永远爱她如初。而她呢,也要为了南译尽力做一名合格的妻子,为她最爱的两个男人奉献出自己的一生。
“宝贝,为了我放弃梦想,你后悔么?”
无怨无悔。
……
“操……”谢晚云又在南风的怀里蹭了蹭,手里的烟头早已燃尽熄灭。
她打了个酒嗝骂道:“后悔,真他妈后悔!”
看着烂醉的谢晚云,南风叹了口气。他将人在沙发上扶好,自己也腾出只手点燃了根烟抽。
这是谢晚云第一次跟他讲起她和南译之前发生的那些事。
此前或许也曾想要说过,只是自己每次都没什么耐心听。接下来发生的事,南风就未免太耳熟能详了。
南译过厌了平淡而乏味的生活,他本就是向往自由与蓝天的。
在一次画展上,他遇到了跟他有同样留学经历的年轻女老师,两人一见如故,自觉惺惺相惜。
而此时的谢晚云早已放下了自己过去的专业,每天辗转于柴米油盐与生活琐碎间。
那些关于艺术的表达全部转换为了晾晒衣服时的随口乱哼。南译觉得跟她不再是一路人,甚至认为这样的生活会毁了他对艺术的热忱与激情。
南译走了,跟那个谢晚云见都没见到过的女人一起去了国外,毫无留恋。
谢晚云彻底傻眼,因为连唱歌都放下很久不练的她什么也不会。如今还带着个小拖油瓶,她又该如何求生?
屋漏偏逢连阴雨,谢晚云她妈此时患了中风,瘫了。她爸在她结婚没两年的时候就先走了。
治病得花很多钱,谢晚云一咬牙将现在住的这间房子也给卖了。带着南风搬去了老城的旧屋,也好照顾她妈。
谢晚云家是卖豆腐脑的,以前心高气傲的她总看不起这种底层的谋生方式。
如今生活所迫,她只能放弃掉了所谓的骄傲,挑起担子挨家挨户的卖起豆腐脑。
在谢晚云她妈也走了的时候,有朋友劝她离开安城到更大的世界去闯一闯,她当时的确犹豫了。
失魂落魄的谢晚云把南风安排在老宅屋外的小板凳上,嘱咐他在这里等自己,便买了离开安城的火车票打算挥别过去。
可她终究没狠下心来,当她惊慌失措地再次跑回老宅时,正看到一个穿灰色工装的卖针瞎子在逗南风玩儿,用针作势要扎他。
谢晚云赶忙冲了上去一把抱住南风,赶走了瞎子。这之后南风生了一场大病,谢晚云为此还专门找了“看事儿”的过来驱邪。
谢晚云最终还是留了下来,心不甘情不愿,却又无可奈何。
她一面觉得自己这辈子算是完了,一面又觉得凭什么。
就在此时,她又想起了那个给过她钱的中年男人。于是,谢晚云散下了她挽起的头发,摇身一变又成了爱穿红色裙子的妩媚女郎。
就在她重新依靠自己的优势一步步走向“捷径”时,耳边又听到了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啪嗒,啪嗒。
她的身体跌入深渊,越陷越深。
直到有一天,她在菜市场里遇到了一个背着吉他,被揍的满脸是血的少年。
少年带着曾经她也拥有过的赤诚梦想,向她伸出手。信誓旦旦地告诉她说,还有明天。
……
“谢晚云,你睡了么?”
“还没,干嘛?”谢晚云把头埋在沙发里,闷声说。
南风没说话,只是久久注视着她。直到对方感受到了这目光,抬起头来与他对视,他才轻声开口道:“谢晚云,追梦去吧。我支持你。”
谢晚云一脸疑惑地看着台灯下的南风。
“还有,让你受委屈了。”南风低下头,昏暗的光线掩盖住了他脸上的表情。
他抿了下唇,半天后才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轻轻说了句:“谢了,妈。”
话音刚落,谢晚云“哇——”地哭出了声,泪如雨下。这场肆无忌惮的发泄,谢晚云真的等了太久、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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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姨也不容易t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