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2 / 2)

秦深的客栈 祈幽 2605 字 3天前

晚上,秦深端了一杯热牛奶敲着章俟海的房间。

“请进。”

秦深推开门先伸了脑袋进去,没有看到人,就推开大点儿整个人进去了,反手把门关上,他往里面走。房间里的灯光有些暗,没有开大灯,只有角落里蒙着牛皮纸的落地灯暖黄的灯光,有些暗、有些暖。

章俟海正在阳台和家人视频,秦深就没有继续往里面走,而是放下杯子在沙发上坐下,无聊就拿了手机看新闻,不过看着章俟海几乎完美的侧脸,他并不觉得无聊,津津有味地看着。

手机屏幕上,章家老爷子正在叮嘱章俟海好好注意身体,出去大半年了也不回家,让他有时间就回来看看,老爷子埋怨章俟海,京市的医疗资源这么好,为什么他偏偏要跑去东洲市看病疗养。

“爸爸,老院长是这方便的专家,世界顶尖的。”

“好好好,你说的都有理。”老爷子说不过章俟海,不和他争。

“东洲市的环境很好,适合修养身心,什么时候你和妈妈也过来住住吧。”

老爷子目露怀念,“我已经有十来年没有去过东洲市了,应该大变样了吧,等什么时候我和你妈妈有空了就过来。敏会,要不要和孩子说说话?”

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声音,估计是离得距离有些远,声音不是很响,但拿着手机的章俟海和在沙发上坐着的秦深都听见了,那个声音冷冷淡淡,非常疏离,“不了,你和小章说一声,让他注意身体。”

秦深还没有问过章俟海的家庭情况,听到这话心中腹诽,这个妈妈真是不咋滴。

章俟海大概是习惯了,不出意料地听到拒绝,神情也是淡淡,之后和老爷子又说了两句挂了视频。

“喝牛奶,孟大夫说你要养好身体,等你长了五斤肉就可以把脑袋里的肿瘤拿掉。”秦深把热牛奶递给章俟海,端过来的时候是热的,现在温了,刚好入口。

章俟海接过牛奶一口喝下,放下杯子时在唇边留下白白的一道奶胡子,他伸出舌头舔了一圈。

秦深很轻地笑了一下,大长腿抬起,从容地跨坐到章俟海的双腿上,怕压着对方,他抬着屁股没有坐实。两只手压在章俟海脑袋两边的沙发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一人睡觉孤枕难眠,要不要长夜漫漫多个畅谈人生的知己。”

章俟海抬手去摸秦深的脸,从饱满光洁的额头滑到干净透亮的双眼到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在颜色红润健康的双唇上。

嘴唇上有一点点干,摸着有些毛糙,刺激着柔软敏感的指腹,心里面也跟着有了一把柔软的毛刷子,在轻轻地刮挠。

秦深微微张开嘴唇,章俟海的手指顺势往下滑落到缝隙里,被含进了湿润潮热的口中,指尖能够感受到牙齿轻轻的坚硬咬合,还有舌尖顶着的柔软触感。

秦深就着这个姿势拱腰低头,凑到男人的耳边,近乎呢喃,“白天我下了几部小电影观摩学习了一下。”左手指尖顺着沙发椅背慢慢滑落到男人的腰间,顺着清瘦的腰到了小腹,章俟海的身体已经没有了年轻男子的健康强壮。

垂下眼,敛去眼中一闪而过的伤感,秦深继续说着,“理论知识掌握地还不是很熟练,章先生要不要帮助我实践掌握掌握。”

章俟海按住秦深的手,向来平稳的呼吸有些凌乱,声音都往下沉了一度,“别闹。”

“我就闹!”秦深的手继续向下滑……

“爸爸,爸爸,爸爸……”丢丢在外面露台上大声地喊着。

秦深泄了气,懊丧地软倒在章俟海的怀里面,“小讨厌鬼,这时候喊什么!”

章俟海闷笑,拍拍秦深的脊背,“好了,去看看小家伙吧。我等会儿就睡,你也早点儿休息。”

“那么大的床不感觉空虚寂寞冷啊。”

“我睡大床习惯了,没感觉。”

“真是残忍。”

秦深调整了一下呼吸,站直了身子瞪了章俟海一眼,转身走了出去,他要抓住小家伙打他屁屁。

门被打开又合上,昏暗中只余下章俟海一个人,秦深的离开好似将房间内鲜活的气息都带走了,变得好冷、好空,章俟海在自己腰腹以下扫了一眼,合上眼睛,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外头,秦深呆呆地看着中庭内的桂花树,耳边又传来了丢丢的叫声,他才从恍惚中清醒了过来,回了自家屋子,找到了抻着脖子大喊爸爸的小混蛋。

提着小混蛋高举起来和自己平视,秦深佯怒,“喊爸爸干啥,不说出个道道来,爸爸打屁股。”

被举高高,丢丢很兴奋,但是小家伙性格就不是活泼开朗大声闹腾的那种,兴奋的表现形式就是握紧了拳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爸爸,好像是在说再高点儿、再高点儿。

“干嘛!是我让丢丢喊的。”秦静阴测测地看着儿子,“我发现某人要待在上面不下来了,及时规劝。”

秦深讪讪,无奈地祈求:“妈。”

丢丢被放了下来,秦静拍着孙子的背让他到卧室找爷爷去,为了儿子不彻底陷进去、陷进去也不会把自己全搭进去,秦静夫妻两木器店也不回去了,就住客栈在一旁盯着。

“喊我奶奶都没有用,你爹爹倔强,你和他比起来不逞多让。小章是挺好的,一表人才,但活不长……”

“孟大夫能做手术。”

“我也听到了,治得了病,救不了命,除非你可以改了生死簿,逆天而行。”

秦深垂头,这是他最无法面对的。

秦静叹息一声,揽住儿子,一点点大的小娃娃已经长得比自己还要高大,但依然是她带大的孩子。“妈妈怕你陷进去出不来,小章能够活着最好,皆大欢喜。要是不行,你也别做傻事。”

秦深抱住妈妈,“妈妈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我还有丢丢。”

用情深浅不在乎时间长短,秦静了解自己带大的孩子,他看章俟海的眼神就不一样。

目送妈妈回了房间,秦深在客厅内站了一会儿就转身出了房间来到客栈的“上一层”。

三途河水亘古不变地流淌着,夜色下,水流的声音平淡悠长。

“你也睡不着吗?”

重离站在秦深的旁边,有侍从搬来了带软垫的椅子让他坐下,待坐下后重离才回答秦深的问题,“年纪大了,觉少,就想出来听听河水的声音,它们就这么流淌着,经久不息、一层不变,听多了心就静了。”

秦深席地而坐,抱着腿抬头看天,交汇处的天只有一轮圆月,没有半点星辰,“孟大夫让我问问他的身体机能现在都怎么样了,我怕他尴尬,就试了试,他连男性的能力都……”

重离没有问这个“他”是谁,就住在客栈的一亩三分地里面,有些事情他知道一二,“垂垂老矣,有些事就力不从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