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谋长同志,”听完别济科夫的这番气话,我耐心地说道:“别看敌人名义上只有三个集团军,但他们的兵力和装备和我们整个方面军相比,还是占据着优势。别说我们的兵力没有敌人多,就算在兵力上占据着优势,但如果没有充足的弹药,贸然向敌人发起进攻,到最后只能遭到失败的下场。去年年初我们在第聂伯河左岸的战斗,虽然兵力比敌人夺几倍,但由于后勤补给跟不上,结果还是被德国人打得一败涂地,我们在白俄罗斯的土地上,可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上级有没有说,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向敌人发起进攻呢?”奇斯佳科夫不甘心地问。、
“目前我军正在第聂伯河右岸的乌克兰地区,和德军进行着艰苦的战斗。”我继续向两人解释说:“由于最高统帅部将兵员和武器装备的补给。都向乌克兰的部队倾斜,因此我们要等乌克兰的战斗取得了最后的胜利,才能获得足够的补给。”
“第聂伯河右岸的战斗进行得很激烈。”奇斯佳科夫扭头望着挂在墙上的地图,若有所思地说道:“虽然我们的部队掌握着战场的主动权,不断地向敌人发起攻击,但敌人也在进行着顽强的防御。我估计这场战斗,最快要到六月以后,才能见分晓。”
“什么,要等到六月才能见分晓?”别济科夫听完奇斯佳科夫的分析,吃惊地说道:“这样一来,我们对明斯克的进攻,不是要推迟到七月以后吗?”
“差不多吧,”奇斯佳科夫的目光继续停留在地图上,对别济科夫的问题,他只是漫不经心地说道:“如果乌克兰的几个方面军攻击顺利,在六月完成整个战役行动,那么我们就能在七月初或者稍早一些时间内,在白俄罗斯境内展开对德军的进攻。”
来自后世的我,对苏军的进攻时间记得非常清楚,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我肯定不会跳出来当神棍,告诉两人对德军的进攻将在某月某日进行,而是一言不发地坐在旁边,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
奇斯佳科夫虽然没有像真实的历史里那样,当上近卫第六集团军司令员,不过他还是非常有能力的。他起身走到墙边,指着墙上的地图对我们说:“你们看,我们的防区和明斯克之间,都是沼泽、湖泊和森林,如果是现在发起进攻,我们还能利用上冻的有利条件,在沼泽地区大量地使用坦克部队。假如进攻在六月底七月初开始的话,这些沼泽和湖泊就会成为我们使用坦克部队的障碍。”
我听完奇斯佳科夫的分析后,不禁暗暗点头,因为在几个月后发起的进攻中,由于沼泽和湖泊的影响,苏军投入战斗的坦克部队数量非常有限,他的分析和苏军总参谋部的判断是完全一致的。
奇斯佳科夫在发表完自己的看法后,转身望着我说道:“司令员同志,您有什么需要补充吗?”
“副司令员同志,我觉得您说得很有道理。”我想奉承他一句后,接着说道:“如果进攻真的在六七月进行,我们的部队就只能通过沼泽和湖泊纵横的地区,向敌人发起进攻。不过我觉得既然我们都觉得这些地方,是很难使用坦克部队的,我相信德国人也会这么考虑的。”
奇斯佳科夫听我这么说,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他等我一说完,立即反问道:“司令员同志,我不明白您打算表达什么意思?”
“既然敌我双方都认为这些地方很难展开大部队。”我走到地图前,用讲解棒指着莫济里——卡林科维奇和明斯克之间的空白地带,对他说道:“那么一来,他们对这一地区的防御就不会很严密。你们看,根据我们目前所掌握的情报,在沼泽的边缘,德军只在一些制高点上部署了零星的防御力量……”
“德军在沼泽的边缘,只部署了零星的小部队吗?”别济科夫听到这里时,忍不住插嘴问道:“司令员同志,不知道您这个消息是途径获知的?”
我听到别济科夫这么问,立即意识到自己说漏嘴,我们压根就没有派出侦察人员到敌人的防御地带去进行侦察,怎么可能知道敌人在沼泽的边缘,部署了怎么样的部队啊?于是我连忙改口说道:“这些情报,我是从方面军司令部的情报部门得知的。”想到两人不可能为了这种事情,去找罗科索夫斯基或马利宁核实,便厚着脸皮继续忽悠道,“我估计可能是巴托夫将军的部队,当初为了顺利地夺取莫济里和卡林科维奇,专门派人去进行过侦察。但由于他们被德军大白了,所以这些侦察到的情报,自然就上交给了方面军的情报部队。”
“哦,原来是这样啊。”听完我的辩解,别济科夫的脸上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接着说:“不过巴托夫将军他们所侦察的情报,都是很久以前的,也许随着我们顺利地占领了莫济里和卡林科维奇,德军的部署进行了调整也说不定。”
“参谋长说得很对。”奇斯佳科夫附和道:“为了搞清楚敌人的兵力部署,我觉得我们应该立即派出侦察人员,深入到敌人的防御纵深去,搞清楚他们的兵力部署情况。这样等进攻战役开始时,我们才能有针对性地展开攻击。”
“自从我们就从乌克兰第一方面军被划归了白俄罗斯方面军指挥后,最好的侦察兵特拉夫金少校就离开了哦我们的建制。”说到要派人去侦察,别济科夫就想起了以前的侦察营长特拉夫金,不禁感慨地说:“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发现比他更加能干的侦察员,要是我们能将他从乌克兰第一方面军要回来就好了。”
说实话,我也非常想将特拉夫金从瓦图京那里要回来,但是一想到他所涉及任务的保密等级,便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是痴心妄想。我长叹一口气后,有些无奈对别济科夫说:“算了,参谋长同志,想让特拉夫金少校重新归建,我看是根本不可能的。为了稳妥起见,您还是在我们现有的部队里,挑选几名合适的侦察人员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