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2 / 2)

苏轻鸢勾了勾唇角,直直地迎上他的目光:“进宫之前,我被父亲锁在柴房不得见人的时候,曾以血书向你求救。那时我对我自己说,只要跟着你,哪怕浪迹天涯、哪怕衣食无着,我也是高兴的。可是你做了什么?你回复我的是一封冷冰冰的贺表!陆离,那时候你分明已经放弃了我!后来你对我百般折辱,更是彻底断掉了你我之间的情分!如今你又说要做我的男人、又说要为我放弃天下——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梦中说梦 说:

依旧八千字——

明天起恢复六千字正常更新,嫌少的亲们记得把钻石丢给俺哦!俺都任性加更了一星期了,钻石还没有满百o(╥﹏╥)o

第54章 传谕:彻查将军府

“血书?求救?”陆离心下一沉,脸色大变。

苏轻鸢涩涩地笑了一声,低头从他身旁绕过去,走到了窗前。

陆离亦步亦趋地跟着,见苏轻鸢站定,便伸手抓住她的双肩,强迫她转过身来:“说清楚!你何时向我求救了?血书又是怎么回事?”

苏轻鸢呆了一呆,许久才讷讷地问:“我被困柴房时曾经托人传书向你求救,你没有收到?”

陆离怔忡着,缓缓地摇了摇头。

苏轻鸢闭上眼睛,两行清泪同时落下。

“阿鸢。”陆离抓着她的双肩,迟疑许久,终于重重地将她揽进了怀里。

苏轻鸢咬住他的衣襟,起先只是无声地落泪,后来渐渐地有些喘不上气,便揪住他的衣裳低低地呜咽起来。

她越哭越伤怀,从低泣到呜咽,最终还是声嘶力竭地嚎啕起来。

陆离只觉得胸中一阵一阵地发紧,有心劝她几句,却偏偏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苏轻鸢紧紧地揪着陆离的衣襟,心中昏昏沉沉的,几乎什么也想不起、什么也不去想,只有无尽的委屈争先恐后地化作泪水从眼中汹涌而出。

不知哭了多久,也不知在陆离的衣襟上撕咬了多久。等到最后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的时候,苏轻鸢觉得自己仿佛把这一辈子的委屈都哭完了。

陆离帮她拍背顺气,也不知拍了多少下,连手臂都累得麻了,也不敢停下。

苏轻鸢努力平复了呼吸,伏在陆离的胸口低声泣道:“我被关在柴房里,饭也不给吃、人也不让见……我每天等着、盼着,夜里都不敢合眼,生怕一合眼就错过了……三天、五天……我等得眼泪都流干了,可你一直没有来、一直没有来……”

陆离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住了,痛得他只想蜷缩起来。

苏轻鸢咳了两声,似哭似笑:“终于有一天,我在门缝里看到你的回书,我以为你终于要来了,我兴冲冲地跑过去拿那张纸,绊倒了柴草、摔伤了膝盖,可是我还在傻笑……陆离,我真的以为你会救我的!我真的没想到……我满怀希望地捡起那张纸,却看到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恭贺娘娘瑞征凤鸾,母仪天下’!陆离,那时候我的心里……真恨不得自己已经死了!我不明白,你不打算救我也罢了,为什么要写那样的一封贺表来刺我的心!我只差没有把心捧给你,一直以为你的心也同我一样,谁知这一片痴心,最终竟不过是一个笑话!”

“对不起,阿鸢。”陆离涩然轻叹。

苏轻鸢忽然重重地推开他,依旧背转身去。

陆离沉默地走了回来,从后面抱住她:“阿鸢,除了求救的血书之外,你有没有给我写过一封信——信上说,你是将军府嫡女,生来便是母仪天下的命,不可能嫁予一个旁枝入嗣、注定没有前程的闲王……”

话未说完,他自己已哽住了。

他不该问这句话的。

他当初就应该意识到不对的!

相知多年,她是什么样的性情,他如何会不知道!她生性疏阔,霁月光风,深宫之中那些可笑的荣华富贵,如何能入得了她的眼!

“阿鸢,我糊涂了!若是我当初清醒一点,就不会……”他的喉咙里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眼睛也酸痛得厉害。

苏轻鸢怔了许久,讷讷地问:“你是说……有人冒充我,给你写过一封信?你是因为看了那封信,所以才——可是我的笔迹,你认识的啊!”

陆离叹道:“就是因为笔迹没有问题,我盛怒之下才会轻易上当。但是……那时我若肯多想一想,就不会做那么蠢的事了!阿鸢……我的阿鸢怎么会是一个贪恋富贵的女子!我早该想到……”

“陆离,我累了。”苏轻鸢闭上眼睛,软软地靠在了他的怀里。

陆离喟叹一声,小心地将她抱起来,送回床中放好。

苏轻鸢扯过被角把自己遮了起来。

陆离迟疑许久,从旁边搬过一只锦凳,坐在了床边。

苏轻鸢很安静,在被底一点动静也没有。

可是陆离知道她没有睡。

他攥着她的手,喃喃低问:“阿鸢,你心里一定恨我,是不是?”

苏轻鸢没有动。

她的眼前飞快地闪过一些画面:柴房之中的苦等、看到回书之后的绝望、洞房之夜的强占、以及之后那么多次摧心折骨的屈辱……

她希望自己可以大气一点,一声“不恨”说出口,一笑泯恩仇。

可是,她做不到。

她恨他。而且,此刻知道真相之后,这种恨意丝毫没有减少,反而似乎更多了些。

他不懂她、不信她——这个事实,比他的冷漠、他的嘲讽、他的疯狂折辱,更让她心寒。

世上哪有“重新开始”那样容易的事?

这一路走过来,闯过多少泥泞、摔过多少跟头,那些污迹和疤痕仍在,如何能够一笑而过!

“你出去吧,我想安静地歇一歇——好久好久没有睡过安稳觉了。”苏轻鸢从被底探出头来,淡淡地道。

陆离迟疑着不肯走,在她床边哑声低问:“阿鸢,当日你向我求救的那封信,交给了谁?把我的回书交给你的人,又是谁?你被关在柴房里的时候,周围守着的人是谁、送饭的人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