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燃一口否定他:“遇不见,楚眠就是最好的。”
“你不图他钱,也不图他脸,那你还喜欢他什么?”
于燃确实能说出楚眠很多优点,可若考虑自己喜欢他的原因,于燃第一反应却是跟楚眠初次见面的那天,“他好酷啊,打游戏的战绩必须百分百全胜,不然就删号。”
“还有,他给我买过一桶星球杯。”于燃反复品味楚眠每个值得他喜欢的细节,“我上课玩手机,他就会帮我看着老师;我去语文办公室默写,他也跟着,在旁边提醒;我趁他睡觉的时候,用卫生纸给他缠成了木乃伊,但他醒了也没生气,还把纸卷回去了……”
于燃说着说着就失声,独自陷入回忆。半晌后,他转脸看见躺在自己身边的人是于烬,不禁有些失望。
和楚眠同床共枕的机会太少了,不过要是他们毕业后一起去北京,说不定可以同居……于燃因这个念头而心跳加速,更加坚定了自己考央美的目标。
长夜漫漫,秋风萧瑟。
一转眼又是新的一周,本学期将迎来物理和历史的会考,课程变得更紧凑了。楚眠每天都按时吃药,控制睡病发作的几率,保证有更多学习时间。他还经常以男朋友的立场严肃提醒于燃,上课不许多玩,认真听讲。
“听着呢啊。”于燃又把两人椅子并拢到一起,“再说了,我就算没听,你不是还能给我讲?”
“你总浪费我时间,我本来能把今天作业全写完的。”楚眠整理作业本,“现在还剩这么多,你回去抄什么?”
于燃点头,悄悄挽住楚眠手臂,商量道:“我保证晚自习认真听,你放学抱我行不行?”
楚眠对此避而不答,放下笔,趴到桌上,“我要睡了,到晚自习再叫我。”
没了楚眠的陪伴,于燃上课又开始随心所欲,拿出涂鸦本画画。他还带着那本《小王子》,一边翻看,一边画出蟒蛇吞噬大象的场景,还画了玻璃罩里的玫瑰花,和麦田上的小狐狸。
故事里,飞行员给小王子画了一只装在盒子里的小绵羊,于燃也按照文字描述,为楚眠画了个箱子。箱子上有几个小孔,意味着里面有只活物。
等晚自习的铃声一响,于燃就迫不及待地喊楚眠起来。
“送你的。”于燃私下涂鸦本的那一页给他。
“什么东西?”
“你猜。”
楚眠眯着眼睛看了看,又注意到于燃书箱里放了本《小王子》,顿时明白过来画上的盒子里有只绵羊。但他没有说出答案,而是装看不懂,道:“猜不出来,你告诉我吧。”
“不行,这个是要你自己打开看的。”
“我怎么打开,”楚眠抖擞着纸张,“我画画又没你好。”
两人虽然说话声音很小,但还是被前桌的崔荷听见了,她忍不住凑近夜希,一脸愤慨:“操他妈,这俩人今天一直在后面调情,当周围人不存在吗!”
夜希低头看书,慢半拍地转头,“嗯?”
崔荷一看,夜希耳朵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耳塞。
于燃绽放出笑容,问楚眠:“你怎么这个都看不出来,要不我告诉你?”
他身子上前的那一秒,楚眠差点以为他会亲上自己的侧脸。
“好。”楚眠不自觉攥紧笔。
于燃贴在楚眠耳边,轻轻说:“草泥马。”
第68章 偷亲
于燃说完话, 楚眠又听见他几声不怀好意的窃笑, 便伸手拧他大腿,“那你画出来给我看看。”
“在盒子里了,你得想象。”
“你跟我装傻充愣?”
“没有啊。”于燃笑着回答。看见老师进班了, 他赶紧正襟危坐, 像是要认真学习。
楚眠以为他这只是装模作样, 但晚自习都过去大半了,于燃还真规规矩矩听讲写题, 没玩手机或者跟其他同学讲话。楚眠见他难得这么老实,只好如他所愿,放学后带他去了个没人的楼道角落,送上自己完整的怀抱。
两人的黑色校服都被对方蹭开了一点拉链, 楚眠搂着于燃清瘦的身体, 觉得自己像是在抱一只大型布偶, 他的手臂和对方的腰能完美嵌合,合身程度堪比衣服。
“好了吗?”楚眠低头问,嘴唇有意识地贴上对方头发。
“急什么啊, 我差不多有七十二个小时没碰你了。”于燃半张脸紧贴楚眠肩膀, “哎?‘七十二小时’这个数怎么这么熟悉……噢, 毓婷广告,七十二小时紧急避孕。”
楚眠不满地咂了下舌头,于燃总是这样思维跳脱, 轻而易举地冲淡他酝酿好的情绪。于是他主动放开胳膊, 故意不肯再拥抱, 于燃这才把心思收回来,重新投入这来之不易的亲近。
在这个对“两情相悦”似懂非懂的年纪,楚眠会把所有珍贵的喜欢藏在心底,每当他从于燃那里得到反馈,就像是把一大勺蜂蜜融进柠檬水,糖分黏黏糊糊地在胸口扩散。
又湿又甜。
容港十月份的夜空没那么快黑,他们离开校园,向着灯火最明亮的位置走去。于燃还是一如既往地送楚眠过马路,然后停在街边磨蹭着聊天,贪婪地把两人相处的时间多延长几秒。
即使楚眠最近用药物有效控制了病情,但他走在每天回家的路上,还是觉得有于燃陪伴更安心。
楚眠回到家中,发现姑姑还没准备晚饭,一心窝在房间里赶稿。他煮了两袋通心粉,端盘子进屋给楚珩吃。
走近一看,发现她右手握着画笔,左手攥两张纸巾擦眼泪。楚眠多盯了她几秒,她淡然一笑,说:“没事,工作上有点烦。”
作为一个网络知名画手,楚珩平常的主要任务就是画热点条漫,偏向心灵鸡汤的风格,也会推广商业产品,“前几天我画了组充电宝的广告,内容挺轻松有趣,转发量都过万了。结果今天有人放了一张起火的照片,说产品质量不行,连带着我一块骂上热搜。”
楚珩说着捏紧鼻梁,控制住泪水,“公司接的广告让我画我怎么能不画,东西都没寄到我这里过,出了问题我还得拿自己名誉赔罪,这个月也不能更新别的了,画什么都会被骂。”
她疲惫地叹气,晚饭也顾不上吃了,抹抹脸还是得拿笔继续画。
楚眠不了解她工作的具体流程,只关切地问:“你离开这家公司呢?”
“那我现在用的名字会被留下,因为它一开始就是公司打造出来的品牌。”楚珩轻揉自己眉心,声音有气无力,“公司一直都在培养新人模仿我们这些画师的风格,万一我们提前解约跑了,就换人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