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我不知道我爸爸去哪里了,他离婚后就没了消息,所以这次我没法邀请他。
妈妈说,他是为了逃避抚养的责任,把费可抛弃了。
我妈妈后来又跟我继父结婚了,我继父是出租车司机,脾气很好,对我很和善。后来又生了我弟弟妹妹,是双胞胎,刚出生很可爱。费可想起他们小时候傻乎乎肉乎乎的样子,不禁笑,现在上初中了,就是我妹妹心脏不好,经常休病假在家。
陆邢文点点头,表示清楚了。
确实是境况不太好的家庭,后来家庭主要的经济支柱又出了事,雪上加霜,整个家可以说是垮了,连房子都卖了。
在那样的情形下,换做陆邢文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能使一切变好。
费可……
陆邢文抬头瞄了一眼对着落地窗发呆的男生。
一张脸还有点稚气,特别是眼睛,单纯又亮。
在经纪人找上他,几乎是立刻就做了决定,此后再也没露出过悔意。
下午三点多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费可头发丝上,微微镀上一层淡金色光芒。这样一个少年,看上去像个备受呵护的美丽娃娃——谁能想到他竟这样果敢、坚强。
最先到的是陆邢文的妈妈何婉婉,跟她男朋友高先生一起来的。她是位极其美丽的妇人,一身珍珠白的优雅长裙,长发挽成一个发髻,牵着她的男友,款款走到费可面前。
她是位芭蕾舞者,连走路也仿佛迈着舞步一般优雅。
你好呀,小朋友。她笑眯眯地说,长得真好。
陆邢文牵起费可的手,礼貌地朝他妈妈的男朋友问好,介绍费可。费可吓了一跳,没想到陆邢文会突然牵他的手,下意识想挣脱,被陆邢文牢牢拉住。
这是费可。
您好。费可忙问好。
何婉婉笑眯眯:应该叫我妈妈啦,别这么客气。
妈、妈妈好,叔叔好。费可卡了一下,改了口。
高先生是位英俊的男士,年纪与何婉婉相当。他看上去与陆邢文并不熟,只是礼貌客套地说了一些祝福的话。
陆邢文问他妈妈:晚上一起用餐吗?还是要休息一下?
何婉婉揉揉额角,抱歉地回答:不了,我有些累,我们在房间里吃吧。
好。陆邢文点头,晚上可以去做做水疗,他们的水疗馆很漂亮,看得到珊瑚。明天宾客会陆续到,我们得接待一下。你跟高先生好好玩吧,我让助理联系你们安排。
谢谢。何婉婉道谢,与高先生先行离开了。
接着是陆邢文的爸爸,冯杰有意将他们错开。陆邢文的爸爸陆德元年近六十,长相英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挺直了背。在南亚热带小岛,衬衫的扣子仍扣到最上面一颗,神情严肃。
陆邢文的姑姑一家则有些闹腾,姑姑姑丈,带着陆邢文的表弟表妹,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他们一见到费可就很兴奋,表妹吴琳琳喊:天啊,你的脸好小好精致!皮肤好好!
表弟吴明达也喊:我同学都问我,你表哥要结婚了你知道吗!表哥真的不够意思,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在新闻上看到才晓得你是他男朋友!我有个女同学很喜欢你,你帮我签个名送她吧。
陆邢文深吸口气,费可能感觉到他的不耐烦,深怕他当场发飙。
好的,好的,回头我让助理拿给你好吗?你们累不累?要不要喝点什么?我让侍者来……爸爸好,姑姑好,姑丈好。
费可焦头烂额,点了果汁、甜点给表弟表妹,又请长辈坐下。
陆邢文的爸爸除了刚见面问了好,其余时候再没开口说过话,只是沉默又严肃地坐着,神情跟陆邢文如出一辙。
姑姑就比较热情,问了费可几个问题。
表弟准备考东明大学的研究生,他读的是经济管理,费可认识这个系的老师或学生吗?
费可跟陆邢文是怎么认识的?
陆邢文从小严肃,跟他爸一样,费可要多多包容他。
准备婚礼累不累?
这样的酒店要花不少钱吧?
诸如此类。
等到表弟表妹喝完果汁吃完甜点,终于走了,被服务员领着,兴奋地往别墅去了。
傍晚六点多,费可一家到了。
全家人都穿着新衣服,由服务员领着,紧张地走进酒店大厅。
费可站起来,快步奔向他们。
陆邢文在他身后缓缓走着,看着他。
弟弟妹妹看见费可,高兴地喊:哥哥!扑上来抱住了费可,紧紧围着他,两张小脸兴奋得通红,吱吱喳喳争着说旅途见闻。
飞机好吵,轰轰响!
爸爸好笨啊,出门才发现忘记拿护照,又让司机开回去拿!
好漂亮啊,这里好漂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