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洛抓抓耳朵,怪不好意思的,说:“大学以后谈的。”
盛鸿年撮了下嘴唇,说:“是应该大学再谈。高中谈的话,年纪太小了,靠不住。”
叶清洛听出来他话里的画外音,便就不再说什么了。
叶清洛走后,盛鸿年开车回了商家,去书房见了爷爷。爷爷问了他一些学校的事情,接着透露出想让他毕业后到商家企业任职的意思。盛鸿年明白,爷爷是想要开始把他拉进商家的事业版图。
“我对做生意没什么兴趣,我想当医生。”盛鸿年如此拒绝。
离开书房,盛鸿年回了自己房间。坐到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上网查了查国外某高校mba的资料。一个两个的都在替他做今后的打算,他自己对未来却没有很明确目标。
爸爸妈妈的案子一直没有进展,那个六指被关在监狱第四年了,他接触不到。
他摸着下巴看屏幕上的网页,思考着,鼠标箭头滑到浏览器收藏夹条上的某处,一个小弹窗跳出来,提示邮箱里有一封新邮件。
这个邮箱是他为了她特意申请的,没有别人知道。他的食指立刻摁了鼠标左键,先于他大脑反应,他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屏幕跳转到他的邮箱界面。
收件箱里躺着的一封邮件,发件人是叶清欢。
四年了,她第一次给他回信。
盛鸿年的手开始抖,握不住鼠标。他站起来在屋里转了几圈,口干,就喝了一杯水,又觉得屋里很闷,他推开窗户,正冲着院子里那棵火树。
七月将至,火树开花,层层叠叠,如火如荼,那花的红色得从树梢一直烧到他眼里。
他扶着窗棂在窗口站了一会儿,最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回来坐到书桌前,打开了她的邮件。
“我妈妈的事清洛告诉我了,谢谢你。”
盛鸿年看着这行字,呆了良久,最后给她回了一句:“不客气。”
他把电脑阖上,从柜子里拿出健身的衣服换上,去了二楼健身房。
第二天一早叶清洛打电话给盛鸿年,告诉他说妈妈已经在文溪住院了,明天手术。挂了电话盛鸿年就给当年的同学一打了电话,同学一的爸爸是文溪医院的副院长,他麻烦同学一跟爸爸说一下,也好关照叶清洛的妈妈。
文溪是小城,人情比规矩管用。
吃过早饭盛鸿年乘车去海城大学。他上学很少开车,虽说现在车子是比较常见的代步工具了,也有一部分学生开车到学校,可他不想让自己太显眼。
上午头两节没有课,盛鸿年打算回寝室,路上看见一个男生拿着一束玫瑰花,另一个手里提着一兜零食,走路带风脚步轻盈,头发上下波动,一副马上就要见到自己心爱的女孩子的欣喜模样。
他站下了看那个男生走远,似乎看到四年前的自己。那年春假他飞了二十几个小时落地海城,下了飞机拖着行李箱跑去见她的时候大概也是这个样子。
那天晚上他亲了她,她甜得像蜜。
“呦,盛公子。”一个声音。
盛鸿年回身看安栋站在后面。他认识安栋是因为商家跟乔家有生意往来,作为乔冠兴手下最大牌的经纪人,到商家拜访的时候乔冠兴会带着安栋,因之也就认识了。
盛鸿年打量安栋,问:“你来这儿拍戏?”
“不是。刚发现了一个新人,资质不错,来找他谈谈。”安栋说,接着往前头一指,说,“说曹操曹操到,看,他来了。”
盛鸿年转回身一看,是池勒川。
安栋朝池勒川招手,池勒川面无表情地走过来,站到安栋对面。
“你找他?”盛鸿年问安栋。
“你们认识?”安栋问盛鸿年。
盛鸿年伸手搭在池勒川左肩,打着哈哈说:“巧了,这是我室友,你要把他挖到娱乐圈去?那下次你来海城大学一定记着戴上口罩帽子。你让医学院全体女性痛失所爱,要是被她们认出来了,她们不会轻饶了你。”
安栋一笑,说:“要不盛公子跟我们一起去坐坐?我还真怕说错了话被打。”
安栋是打蛇顺杆上,随口说一句,没想到盛鸿年答应了。
三人到学校外面的一家咖啡店坐下,安栋开始游说池勒川跟公司签约,进娱乐圈发展。盛鸿年喝着咖啡在旁边听着安栋舌灿莲花,觉得有趣,很适合消磨时间,便决定上午最后两节课不去了。
上午聊完安栋把池勒川带走了,盛鸿年一个人回了学校。校园里的火树开得如燎原之火,比起商家那一棵来更具气势,也更烧得他眼疼。盛鸿年走到操场边瞧着塑胶跑道,清清眼,给关忆北打电话,叫他出来喝酒。关忆北从图书馆那边跑过来,见面后关忆北扶了扶眼镜,瞧他几眼,问:“你出什么事儿了?”
盛鸿年伸出胳膊勾住关忆北的肩膀:“馋酒了。走,去林大娘那儿吃鱼。”
“下午还有课。”关忆北说,不想去。
“导师是你未来老丈人,你怕什么?翘两节课他也不会剥夺你的保送研究生资格。”盛鸿年说。
“什么老丈人……”关忆北不满地嘀咕。
“宋若词不错的。”盛鸿年说。
“我们不是那个关系。”关忆北说。
“不喜欢她?”
“从小当妹妹看的。”
“我看那姑娘可不那么想。”
关忆北又抬手扶了扶眼镜,说:“高中生,能当真吗?”
盛鸿年眼神黯了黯,低声问:“高中生就不能当真了?”
“还是孩子,当什么真?”关忆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