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2 / 2)

鱼水清欢 果果猪 2631 字 22小时前

到底按捺不住了,他给她打电话。响了几声后被她挂了,他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心里面又有些憋屈。

手机响了一声,他滑开屏幕看,她给他发了条短信:

在开会。

他突然有种居家男人在家焦急等着老婆下班回来那种情景的带入感。

老婆啊……

盛鸿年对着她发的那三个字傻笑。

过了半天才想起该给她个回复。他琢磨了一会儿,在手机里上打了一行字,觉得不满意,又删了。接着又打了一行字,还是不满意,又删了。最后他打了一大段文字,写作文一般,打完后又专心地校对一遍,改了两个错别字。

可是在点发送之前,他又后悔了。

他想她开会的时候,他发这么一段文字过去,她是否有心看得完。万一看不完,会不会因为他的啰嗦而不耐烦。

他抬手抓抓头发,坐到沙发里,摸着下巴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把这一段删了。

最后他只给她发了三个字:

我等你。

须臾,她回复:好。

盛鸿年看着手机上的这段总计七个字的对话,咧嘴一笑,心情美好得仿佛灌进去一升蜂蜜。他身子一歪躺倒在沙发里,两条长腿往扶手上一搭,头枕着胳膊开始美滋滋地思考,待会儿她过来了后跟她聊点儿什么。

凌晨四点,会议结束,针对此次事件的应对方案讨论出来了,叶清欢吩咐路洲把决议整理成册,路洲领命去办了,叶清欢便离开会议室,先去咖啡间冲了两杯咖啡,然后端着咖啡朝休息室走去。

团队的人都各自赶赴自己的工作岗位,大部分是外勤工作,剩下两个在办公室处理文案类。凌晨四点的公司里没有人,灯也只开了几盏,整个空间静悄悄的,反衬的她高跟鞋敲在地板上的声音特别响。

她便让身体的重心前倾,用脚掌走路。

接近休息室的时候她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站到休息室门口后,她对着那扇门看了半天,做了一个深呼吸,用胳膊肘压下门把,轻轻把门推开。

门开了,她看到盛鸿年躺在沙发里,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一更,抽空写的。

今晚凌晨还有二更,大家不见不散。

屋里的空调很凉, 吹在身上有丝丝寒意,他只穿了件短袖polo 衫兀自睡得很香。

叶清欢站在门口看了他一会儿, 转身把中央空调的温度上调了亮度, 然后迈步走进去,鞋跟敲在地上“咔哒”一声响,她立刻驻足,门在她身后自动地慢慢阖上,锁扣搭上了,发出轻微的“吧嗒”声。

她想了想,便轻轻地踢掉了高跟鞋, 光着脚踩着地板走到沙发前, 把咖啡杯轻轻放到茶几上,然后弯下腰小心翼翼地从他腿下把毯子抽出来, 展开后盖在他身上。

盛鸿年丝毫没有察觉, 嘴巴微微张着,一条胳膊枕在脑后, 一条胳膊耷拉下来, 手背触到地上, 两条长腿不雅地搭在沙发扶手上,身子显得松松垮垮的,睡成了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叶清欢垂眸看他,恍惚间仿佛回去了当年,他来图书馆找她,拿了一本英文原版的《红与黑》坐到她对面看, 没看几页就睡了。

那时候的他是个爱出风头的男生,骄傲自负又自以为是,加上又是商家的人,她其实有点讨厌他,谁知道后来会……

一丝微不可查的忧伤爬上了心头,她幽幽叹了口气,转身轻轻走到门边,捡起高跟鞋想要穿上,盛鸿年突然叫了一声:“清欢。”她不由地顿住了动作,回头看他。

然而他并没有醒,在沙发里侧了侧身,抱着毯子咕哝了一句:“我等你啊。”接着他的嘴角往上勾了勾,然后又平静地睡去了。

叶清欢终是没有走,她把室内的灯光调暗了,又去墙边拿了把椅子过来坐到他对面,端起咖啡默默地喝。

休息室里十分静谧,只有他冗长而平稳的呼吸声。她品着苦涩的咖啡,眼睛在昏暗中描画着他身体的轮廓,就这么静静的,仿佛时间都停了下来。

她跟他的十年,是她单方面割裂了联系的十年。

前五年她一直躲在墨尔本,过着虽孤单却自由的日子。她知道他过得不好,因为他给她发了很多邮件,她当时都不敢看,直到五年后回国才一一打开看过。

跟他分手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如果换做是现在的她,她会把事情处理得更圆满一些,把对他的伤害降到最低。可当时她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女,自顾尚且不暇,她尽力了。

妈妈生病那次,她知道他来了文溪,也猜到了他不会轻易离开医院。叶清洛怂恿她去见他,说他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放弃了很可惜。

可是她不想。

她刚刚开始工作,彻底脱离了跟商家的关系,终于能够把自己的命运握在自己手里了,面对前面的崭新生活,她不想回头。

很残酷,但是也很现实。

跟他,喜欢过,蹉跎过,有过误会,有过美好,还有过一场刻骨铭心的身心交付,青春的回忆苦多甜少却如此饱满,她很庆幸遇到过他。

但是毕竟都过去了,多么痛苦难熬也都熬过去了,他在慢慢平复,她亦然,半途回头的话,恐怕又是一个苦难的轮回。

既然已经要结束了,那就彻底结束好了。

所以她让叶清洛转达她的话,让他回海城的路上多加小心。

她其实是一直想回国的,因为她想念妈妈。可碍于他在国内,而且还跟叶清洛保持着联络,她不敢回来。五年后,得知他出国读mba了,她才回的国。

再后来,听乔荔说他开始找女朋友了,对方是个家境优渥身家清白的钢琴老师,对他也很有好感。她心中微苦,可更多的是释然。他从失恋的泥淖中走出来用了六七年,已经很不容易了,他能开始新生活她感到很安慰。

她想那样的女孩子跟他才算登对,商家也不会横加干涉,她希望他能够跟一个合适的人开花结果。

至此,她便不再探听有关他的任何消息。

这十年来,她没什么时间谈感情。在墨尔本念书的时候半工半读,虽然毕业后顺利找到了工作,可那阵子赶上澳大利亚反华的浪潮,华人的身份或多或少会影响到她的工作,一切并不顺利,有时候甚至是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