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有经验啊。我当质子这个差事,也不是头一回了。”杨帆好容易止住了笑声,迎上了大汗锐利的目光,“上一次我去的是南海国。只不过后来我惹下了麻烦,不得已逃走了。”
“你惹下了什么麻烦?”大汗对他的话产生了兴趣,似乎忘记了他本来是要在四个儿子当中选一个去西越国当质子。
“我为了救一个人,杀了一些人。”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胡说!”吉达忍不住说道。
“不信的话,你可以问她。”杨帆指了指红莺儿,“她就是我救的那个人。”
听了杨帆的回答,李昱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为什么大汗要他和红莺儿站在这里。他应该是早就看出了西越世子和红莺儿不同寻常的关系。
“我怎么知道你和她说的是真的?”岱钦大声的问道。
“我不需要你是否相信这是真的还是假的。”杨帆冷笑了一声,转身迈步来到了红莺儿的身边。
他凝视着她泪水涟涟的双眸,“我们又在一起了,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红莺儿哽咽着问道。
“易象仪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杨帆笑了笑,看了看李昱,“我还知道你身边有一位朋友呢。”
李昱看着这个年轻人,只是苦笑。
在这样一个场合,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大汗威严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所有的人再次将目光集中到了大汗身上。
“我的儿子们,你们看看西越世子,难道不感到羞愧吗?”
四个王子重又低下了头。
大汗沉默着,忽然无声地笑了起来。他想到了许多年前的那个秋天,他的父亲拄着战刀独自站在山丘上哼着无名的牧歌,不让任何人走近他的身边,将军和贵族们只在很远的地方扎寨,遥望他的身影。许多年后,博尔金?托穆尔忽然清楚地明白了父亲在唱什么。
“父亲,”他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轻轻地说,“你这个位置,坐着真是寂寞啊!”
“上官将军,你自己选吧,你选中是谁,就是谁。”大汗说道。
上官云逸忽地跪下,磕头在地,但却没有说话。
“上官将军不必选了,我去。”吉达突然站出来,大声说道。
三位王子惊讶地看着他,一时间全都做声不得。
贵族们的脸上都显出惊诧的神色,这是大家私下都觉得最好的办法,因为两个窝棚免去了磨刀砺剑的恶斗。可是谁也没有料到是吉达自己要提出去当人质。
“吉达,我的好儿子,你现在是黄金家族的世子了。”大汗点了点头,平静地说道。
拉克申看着弟弟,突然间感到象是不认识他了一般。
“我走之后,照顾好母亲,哥哥。”吉达对哥哥拉克申说道,象是一下子成熟了许多。
拉克申点了点头,泪水缓缓的流了下来。
晏南天看着吉达,突然一抖大氅,单膝跪了下来。
看到晏南天的动作,几位汗王象是明白了什么,也一个接一个的跪了下来。贵族们接着也跪了下来,偌大的金帐里面黑压压地跪满了人,只有大汗和杨帆红莺儿李昱四个人独自站着。
李昱放眼看着那一片黑压压的人头。忽然间,金帐里面显得那么空旷和寂静。
“你都看到了?”大汗忽而转向李昱。
“看到了。”李昱点了点头。
看到大汗竟然在这个时候和一个完全是局外人的行商说话,好多贵族都惊讶不已。
“你看到了什么?”大汗又问。
“是要打仗了吧……”李昱叹息道。
“你的刀,是和谁学的,能告诉我吗?”
“大汗为什么要问这个?”
“因为世上又只有一种刀术,是永远学不来的,那是随着血脉流传的、只有神之血脉的继承人才能学会的开天刀法——传说中盘古天神挥动神斧破开天地的第一次劈斩!”大汗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是最神圣的刀术。”
“我不是什么神之血脉的继承人。”李昱摇了摇头,“这是一个女人教给我的。”
“我最初听到这个传说,是不信的,但是那一天你救下明月公主的时候,传说生生地变成了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