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不可一世的用“武士道”精神武装起来的东瀛军官兵,第一次在他们看不起的敌人的强大火力面前,完完全全的吓破了胆。
很快,在完成了对已经登陆的东瀛军的打击之后,成国军队的火箭开始射向海中的目标。一发又一发的火箭呼啸而至,一艘满载着东瀛军士兵的小船瞬间被火焰吞没,无数残肢断体飞上了天空,落在了蔚蓝色的海水当中,化成大片大片的血污,不一会儿,海水就变了颜色。
遭到猛烈打击的东瀛军至此完全放弃了登陆行动,所有的船都拼命的想要驶离这片死亡之海,而他们此时还不知道,更大的更为可怕的打击已经悄无声息的降临在了他们的头上。
此时,在一处较为靠前的”飞火流星”阵地旁,突然出现了一些白色的人影。
“孙校尉的命令,暂时由他们接管这几门‘飞火流星’。”一位炮队头目对负责发射的炮长说道,并将一纸命令交给了他,“他们将确定攻击目标,你们负责协助他们发射。”
炮长有些奇怪的接过命令看了看,确定命令无误后,他没有多问,而是立刻指挥部下移交他指挥的“飞火流星”。
陆平看了看离得最近的一门“飞火流星”,摆了摆手,几名身穿白色防护服的人将一枚枚看起来不太一样的火箭搬了过来,填入“飞火流星”的炮管。
炮长注意到这些人搬运着一枚枚火箭显得很是轻松,说明这些人带来的火箭的份量应该很轻,他奇怪的和部下们注视着这群怪人的操作,没有说话。
这些白衣怪人的操作手法很是纯熟,显然对“飞火流星”的操作非常熟悉,不一会儿,6门“飞火流星”装填完毕,在陆平的指挥下,这些“飞火流星”重新开始了射击。
一枚枚火箭呼啸着掠过海面,有的落入了海中,而有的则击中了几艘东瀛运输船,看到东瀛运输船上升起的白烟,陆平的脸上现出了阴冷的笑容。
“我说小哥儿,你们打的这些别是哑子吧?”
炮长看到被击中的东瀛运输船似乎安然无恙,有些惊奇的转过头,对陆平问道。
“不是哑子。”陆平紧紧地盯着那艘东瀛运输船,答道,“里面装着的东西不会爆炸,但比火药厉害多了。”
此时又有一发火箭击中了远处担任火力掩护的一艘东瀛水军战船,同样也没有发生爆炸,而是升起了淡淡的白烟。
陆平的回答让炮长和许多炮手莫明其妙,但他们并没有多问。在接连快速完成了几轮齐射之后,陆平下令转移阵地,炮手们七手八脚的将一门门“飞火流星”拖出了阵地,向下一个备用阵位转移。
遭到了猛烈打击的东瀛军好容易才回过神来,担任掩护的东瀛水军战船立刻开始了炮击,可能是发现登陆部队有全军覆灭的危险,东瀛战船纷纷驶向岸边,开始抵近射击。
而就在东瀛战船试图用大炮火力压制住成军的“飞火流星”时,伴随着刺耳的轰鸣声,隐蔽着的成军炮台开火了。
一艘关船立时被隐蔽的成军大炮击中,接连挨了数发大炮弹的东瀛关船立时被火焰和浓烟包围,见势不妙的它立刻调头就跑,好容易驶出了成军炮兵的火力范围,而另外两艘同样担任护卫任务的小早船则没有那么幸运,直接被打断成了两截,很快就沉没了。
好容易逃回到了运输船上的武天赢坐在甲板上喘息着,看着远处硝烟弥漫的海岸和海面上漂浮着的死尸和残骸碎片,惊魂未定的他潜意识里仍然不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那瞬间置身于火海当中的情景,是他永远不愿回忆起的恶梦。
此时担任护卫的东瀛板屋战船和小早船还在向岸上开炮,只是现在的它们全都离得远远的,再也不敢象最初来到高俪时的那样,肆无忌惮的抵近射击。
在意识到登陆行动已经不可能成功之后,东瀛军指挥官果断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总算避免了被成国军队全体消灭在海滩上的噩运。
武天赢摇摇晃晃地走在运输船的甲板上,此时的甲板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伤员,武天赢看着一个个神情忧郁疲惫不堪的东瀛士兵,不由得在心里发出了无奈的叹息。
现在的他,回想起战争一开始,东瀛国内关于成国军队不堪一击的宣传,心里全是苦涩的味道。
一直想要在战场上建功立业的武天赢,曾经不止一次的抱怨朝廷对成国和高俪的政策的软弱,在很多和他一样的少壮武士看来,强大的东瀛军队很轻松的就可以打败庞大孱弱的成国,而成国和戎狄汗国之间的冲突更是给了东瀛前所未有的“天佑良机”,但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东瀛海陆军竟然会在高俪碰得头破血流。
在东瀛,关于成国军队的混乱和无能的报导随处可见,虽然当中不乏夸大其词和侮辱的成份,而武天赢和很多同道以军人的眼光客观的审视过成国军队,得出结论也是“成国军队不足畏”。但现在,他们所遭遇到的事实表明,他们全都错了。
一向在东瀛人眼里是个大笑话的成国军队,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强悍善战?
武天赢想得头有些发痛,他收回了自己的思绪,看到一位医者正在为一名受伤的士兵包扎伤口,便走过去帮忙。
这时,武天赢突然发现,在不远处的甲板上,竟然有好多的白花花的碎瓷片。
几名水手将这些碎瓷片扫到了海里,而将混杂在它们当中的黄铜片搜集了起来。
“哪里来的瓷片?”武天赢忍不住问道。
“成国人用炮打过来的。”一位水手回答道,“他们打过来了不少哑弹,全都是用瓷作成的弹头,外面包了一层黄铜皮。”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过了一片瓷片和一块扭曲的黄铜片,递给了武天赢,“这些碎片割伤了咱们不少的人。”
“这里面没有装任何东西?”武天赢仔细地看着手中光洁晶莹的瓷片,问道。
“什么都没有。”水手回答道。
“真是奇怪。”武天赢翻来覆去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他将瓷片和铜片都还给了那名水手,那名水手随手将瓷片扔进了海里。
“河本君,你的脖子上是什么?”一位东瀛伤兵向他身边的一名足轻问道。
“哎哟!这是什么?”对方猛地在脖子上抓了一把,“这……哪里来的跳蚤?”
“应该是从陆地上带来的,高俪真是一个肮脏的国家。”有人说道。
“该死!这里也有!我被咬出血了!”
“那是它拉的屎吧?”
“看呀!我捉到了一只!”一名身手敏捷的东瀛士兵捉到了一只跳蚤,“老天哪!高俪的跳蚤竟然这么大!”
武天赢好奇地走了过去,看到了一只被这名士兵掐死的差不多有半个火柴头大小的一只跳蚤,不由得吃了一惊。
对于跳蚤这种生物,武天赢并不陌生,但让他感到惊奇的,是这只跳蚤的个头。
在他的印象当中,跳蚤是一种如同灰尘般细小的昆虫。而象这么大个儿的跳蚤,他有生以来,可以说是第一次看到。
此时的武天赢还想不到,这样的跳蚤为什么会出现在船上,而这些跳蚤又会给船上的这些士兵乃至东瀛带来什么样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