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现世修真 青色羽翼 4102 字 9小时前

没有了长生鼎的影响,穆白就不会再继续变笨,但在灵魂补全之前,智力永远不会提高。不过穆玄还是希望他能够修炼,能够学会最起码的文字,否则就浪费了这具天生的修真体质。

除了每晚拽着穆白一起做日常功课,在自己学习的空闲时间,穆玄还会教他习字。国庆节假期时,穆玄以让包小明震惊的速度写完成斤论的卷子(正确不论)后,就一点点叫穆白写字。三岁小儿尚且使得一些文字,穆白脑子已经发育完全,就算灵魂缺失学习东西会慢一些,但能够记忆的东西可比孩子多上太多。

“这个字是穆,这是玄,这个是白。”穆玄在纸上写下这几个字,最先教穆白写自己的名字。

“穆是姓氏,白是墙壁的颜色,云彩的颜色。”穆玄耐心地解释道。

穆白用力捏着笔,一笔一划地抄下三个文字,那么认真,写出的却是极为幼稚的字体。将“白”写好后,他指着“玄”问:“这、是、什么……意、意思?”

穆玄教他说话要慢点说,就算慢一点,也尽量不要结巴,穆白最近在努力克服自己结巴的毛病,说话很慢很吃力,每一个字都要停顿好久。

“玄是……”穆玄犹豫了一下,玄的含义有很多,他选了个最简单的解释,“就是黑色的另外一种说法,黑色是……”

他蒙住穆白的眼睛,道:“这就是黑色。”

“另、一、种、说、法?”穆白显然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穆玄想了想艰难地解释:“就像穆惜晨,你应该叫他爸爸,不过也可以叫父亲。”

他在纸上写下“穆惜晨”三个字,尽量让穆白知道穆惜晨是自己的爸爸,而不是爷爷。

“爸、爸……父、亲……”穆白手指抚摸上穆惜晨这三个字,认真道,“不、是、爷爷……是、爸、爸爸。”

穆玄微讶,抬眼看向穆白,只见这呆傻的人,正在纸上努力地写着穆惜晨这几个字,那么幼稚的字体。

“什么!”一个一直拼命让自己目不斜视写作业的某人终于忍不住了,对面秀恩爱(咦?为什么会用这个词?)实在太戳瞎人眼睛了,包小明插嘴道,“不是爷爷是爸爸?神啊,老乞丐真厉害,八十八,还结瓜。”

事实证明,包小明过去虽然学习成绩不怎么样,但某些偏门的知识水平还是不错的。

“闭嘴,”穆玄抽了他后脑勺一下,“写你的作业去!”

于是他又在纸上写下“包小明”和“胖子”两个词,对穆白道:“这是包小明的大名,但是我不介意叫他胖子。今天就学这么多字和小学课本上的几个笔划加拼音,练好了明天我要考试。”

“不是胖子!”包小明据理力争,“我长个了,还瘦了,腰带都松了两圈,根本不胖,就是脸圆!”

穆玄无视小胖的抗争,捏了捏他依旧婴儿肥的娃娃圆脸,非常确定地对穆白说:“就是胖子,完全可以这么叫。”

简直就是霸权主义,完全没有人权!

就在这一个平凡又温馨(?)下午,有人敲了他们家的窗子。

平房的门没有防盗没有猫眼,从窗子敲最能看清是谁。穆玄一抬头就看见程云逸和另外一个不认识的中年人在门外,就直接喊道:“门没锁,进来吧。”

程云逸带来的中年人眉眼隽秀,一举一动都透着陈年的古韵,只是一个平凡人,却生出了仙风道骨的味道。要单纯论气质,他比穆白更像年轻时期的穆惜晨。

这样的相似让穆玄沉默了一会儿,年纪、气质以及能够让程云逸带他找到这里的能量,大概只有一个人——

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袁成润,二十年一同下古墓得到长生鼎拓文,却从头到尾置身事外的人。

穆玄不认为袁成润这么多年没办法破解长生鼎的拓文,完全破解当然不可能,但只言片语他一定是懂的。心法阵法无法破译完全,不过袁成润他一定能看出这鼎身上究竟刻的大概内容。

可是整整二十年,他却都没出手,甚至是在穆惜晨和董鸿海失踪后,都不见他有任何动静。唯一能够表现出他对这件事十分关注的证据,就是让穆玄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去裕芳斋工作,而徐常辉掌柜和陈老却是一无所知,只以为袁成润要找穆惜晨,是因为他带走了一件极为珍贵的战国青铜鼎。

这样的人,穆玄认为他的性格最起码有三个特征——

敢于与董鸿海兄弟盗墓的勇气与胆量;能够二十年不动声色的忍耐;以及居然抵御住长生鼎窥探人心诱惑的意志。

这三种性格分开来看哪个都是优点,但合在一起,便又多出了一个特征——深藏不露。

第34章 悄然成长(四)

即使城府如袁成润,在见到穆白的一瞬间他依旧露出一抹震惊的神色。但很快的,他调整了自己的表情,一脸怀念地对穆玄说:“这就是穆惜晨的孩子吧?果然与他生得一模一样,乍一看,还以为是他返老还童了,哈哈哈!”

他朗声笑着,可穆玄却不想笑。城府如此深的人突然说出返老还童这样好似说漏嘴一般的话,其意图着实让人心里不舒服。

穆玄看向程云逸,眼神有些危险。程云逸无奈摇头道:“我是想瞒着他的,可是董明海莫名失踪,而我前些日子又带着一个人下葬。就算我们没惊动任何人,有心人只要一调查就能查出来,更何况穆惜晨的墓碑可是你要求刻的,就在公墓那里,不发现是不可能的。与其让他在暗处捣鬼,我还不如把人带过来,明面上解决一些事情。”

袁成润见程云逸居然对一个孩子如此敬畏,不由得对这个传说中穆惜晨的弟子高看一眼。虽然不知道一个酒鬼的混混儿子为什么会变成了穆惜晨的亲传弟子,可是很明显,现在这个家他做主。

袁成润会找来这里,就证明他已经做足了准备。想必三人的祖宗十八代都被他查了个清楚,穆白也好,包小明也好,势必会暴露在他面前。

一种自己珍视的东西被人觊觎了的感觉涌上心头,穆玄脑中那根名为情商的弦再一次崩断了。前生今世都是如此,一旦触及到穆玄的底限,他对对方就绝不姑息。前生他的底限是自己那虚无缥缈的尊严和身为魔宗第一高手的怪癖,今世的,则是两个实实在在的人。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绕弯子我不会,意图对我们不轨的,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否则,董明海就是你的下场。”穆玄毫不客气地说道,他没有什么耐心与袁成润纠缠。

很显然,袁成润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给面子的,不过他城府很深,表面上并没表现出来,而是依旧如和蔼叔叔般说道:“你不要着急,我前来,只是想弄个明白。你也知道,当年去徐福墓地的人都死了,活着回来的只有我们四个。”袁成润叹了口气,眼神有些怅然,“而就是这四个人,十三年前失踪了两个,十三年后除了我以外的三个人都死了。你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我能不着急吗?”

“当初长生鼎拓文其实我也看懂了一些,内心深处更是有个声音在一直催促着我从董鸿海那里抢回长生鼎。我差一点就这么做了,但是后来猛然清醒过来,我从来对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不屑一顾,怎么会只是因为一个拓文上的莫须有的东西,就想与董鸿海撕破脸皮呢?太得不偿失了。就因为这一刹那间的清醒,我才克制住自己不去打长生鼎的主意。现在来看……我清醒是对的吧?”

穆玄本不耐烦听他说话,不过袁成润果然深谙人心,寥寥几句话便抓住了重点,让穆玄认真听他的话,并突然有了一个猜想:“我将事情真相告诉你,毕竟你也有知情权。但相对的,你必须先告诉我,在你正打算不顾一切地抢夺长生鼎之时,为什么突然清醒过来没有出手?究竟是什么事……或是什么物让你清醒过来的?”

听袁成润一说,穆玄才想清楚,徐福墓中必定陷阱重重,四人能活着出来,真的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吗?而其余三人都为长生鼎如痴如狂,穆惜晨这种可以为国捐躯的英雄,竟然也抵不住诱惑,这一切真的只是人的贪欲吗?上古魔器的悍心诱惑,不是普通人能够抵挡的,即便袁成润再能忍,没有外力帮助,只怕也难以克制内心的冲动。

那么为什么他还能活到现在,而不是与董明海相互争斗而后死在长生鼎中?穆玄只想到一个原因,那就是在袁成润被诱惑时,他身边有能够凝神静气的宝物。

袁成润此次前来一是打探长生鼎和穆惜晨的事情,二来也的确是为自己的性命担忧。听穆玄这么一说,倒真想起当年的事情来,自己的冲动来得匪夷所思消失得也是莫可名状,当时究竟是什么消去了他心中的欲念呢?时间太久,要回忆起来很困难,袁成润思索许久,久到包小明做好了饭,穆玄穆白都已经吃过饭,还在想。当然,穆玄根本没想过留两人吃饭,如果交饭费还可以考虑一下,余下免谈,省得浪费他家粮食。

思索良久后,袁成润方才迟疑道:“想来也应该是一些古物,只是时间实在太久,而我那时也好,现在也罢,都是整日在研究古物,十几年前究竟都碰过什么东西,实在是想不起来。不若小兄弟和我走一遭,去我家中瞧瞧,说不定那物还在我家中镇宅。”

程云逸与穆玄恍然,也都松了一口气。看来袁成润此来不是为了结仇,而是拉拢。不管穆玄出身如何,他对古物时代的辨认以及那不似少年的可怕身手与心性,都注定了他是一个不应该与之为敌的人类。董明海虽然是个草包,但就这么人间蒸发了也实在有些可怕,与其树敌,倒不如趁他尚在落魄时稍稍予以些恩惠,日后当真有什么利益纠葛,也好坐下来慢慢和平谈判。

果然,是只老狐狸。

不过穆玄艺高人胆大,又确实对那极有可能克制了长生鼎的东西感兴趣,于是便答应与袁成润去府上拜访。不过袁成润对穆白的邀请被穆玄拒绝了,他可不希望穆白被这老狐狸盯上。穆白纯白若白纸,外人稍稍对他好些,他便全然相信,一如自己般。看来日后要给穆白灌输一些观念了,至少是要以穆玄的意愿为首位,绝对不能因为对别人有好感而忘记了穆玄的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