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知道沈颜沫没病,也就放心了,也配合沈颜沫演戏。刘妈妈很了解沈颜沫,她一个眼神过来,刘妈妈便知沈颜沫下一步要做什么,更加配合沈颜沫。
倒是耀哥儿几个,以为沈颜沫生病了,又是担忧又是害怕。想守着沈颜沫,又怕打扰她休息,每个隔一个时辰便过来问一次。
展眼过了三天,雪停了,天也放晴了,空气中弥漫着清冷的气息。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沈颜沫的病没好,反而加重了。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没止过。
沈颜沫怕病情严重耽误行程,又换了一次药方,让清风去抓药。
清风同上次一样,拿着药方去药铺,先让坐诊大夫看过药方,确认是治风寒咳嗽的药方才放心,抓了药付了钱,提着几包药回了客栈。
冬雪看见清风提着药包回来,急忙上前接过药:“把药给我吧,我去后院煎药。”
清风不疑有他,将药递过去:“好生伺候夫人,雪停了,咱们也该启程了。”
“夫人也想早点赶路,是我们劝着没让,等吃了这几副药,夫人病情好点儿了,咱们赶路吧。”冬雪提着药,一副担忧的样子,一面走一面说:“我再去看看夫人,自从夫人学了医,小病小痛都不敢找来,这次也不知道怎地了,吃了几副药了也不见好。”
清风听着冬雪碎碎念念的声音,心中的疑虑消失殆尽。他本以为沈颜沫是装的,可看耀哥儿几人担忧的样子,显然又不像做戏。沈夫人可能真不适应北方的环境,这才生病了。
冬雪进了沈颜沫的房间,将药包打开,挑出沈颜沫需要的药材,笑嘻嘻问:“夫人要配什么药?”
这几日她们把能用的药材挑出来,不能用的煎了端给沈颜沫,沈颜沫也未喝,屋内有盆杜鹃,直接将药倒了进去。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沈颜沫神秘一笑,继续整理药材,还差最后一味药材。
换了药方后,沈颜沫的病情又加重了。
清风这次真急了,直接冲到沈颜沫房门口,口不择言道:“夫人不愿意去相城,直说便是,何苦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沈颜沫躺在床上咳嗽几声:“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是医者又不是神仙,吹口气病就能好。你若不信,请镇上的郎中给我诊治便可。”
“夫人医术高超,那些郎中怎可比。”冬雪忍不住嘀咕一句。
清风压下内心的着急:“都说医者不能自医,再过两日便到幽州城了,到时给夫人请个医术好点儿的郎中。”
冬雪还想开口训斥清风,被沈颜沫拦着:“就听清风的,今日赶路吧。我这病怕是不能耽搁了。”话落又咳嗽几声,比之前加重了些。
一行人收拾行囊,结了账上了马车,过了两日来到幽州城。
进了幽州城,街上的积雪已被清理干净,街道两旁铺面林立,因刚下了场雪,此时又是晚霞映照,临近傍晚,街上稀稀拉拉没几个人,有许多家铺面早早关门歇业,几家开门迎客的也只是医馆,粮店和客栈。
沈颜沫坐在马车上,掀开帘子朝外看去,正好看见了一家福源客栈的地方,便指了指:“就那家吧,福源客栈,看名字寓意不错,我累了,就不往别处去了。”
清风点头便选了这家客栈。这家客栈坐落在十字路口东北角。安顿好沈颜沫等人,找掌柜的打听医馆的事。
掌柜见清风体格高大,手中拿着佩剑不敢怠慢,又见他们一行人穿着华丽气质高贵,猜测是贵人,又生了几分奉承的心,说起话来极为热切:“对面谷丰街上有家济世堂,招牌很明显,一眼便能瞧见。济世堂是咱们幽州城最大的医馆,口碑信誉都不错。你去那里准备没错。”
清风从怀中掏出二两碎银子,往桌上一放,道了声谢便离开客栈。二楼拐角处冬雪探出身子,见清风走远了,转身回屋,见到沈颜沫便将方才的事说了。
沈颜沫抿了口茶笑了笑:“清风胆大心细,定然知道我是济世堂的东家,未必会请济世堂的大夫,等着吧,即便有济世堂的郎中,一会儿进来也不止一个郎中。”
萧怀瑾能找到她,定然也打听了她的事。济世堂名声在外,稍微打听便能知道,根本瞒不住萧怀瑾。
果然,清风带来了两个郎中,一个是济世堂的坐堂大夫,一个是别家医馆的大夫,两人名声相当。沈颜沫见状心中了然,咳嗽几声,伸出手让大夫诊脉。
学了多年医术,想风寒咳嗽,还是很容易,在答应萧怀瑾去燕国时,沈颜沫便想到了今日,也研制了一种毒,中毒者看起来像伤风感冒,却不会致命,这种毒被她藏在发簪中。解药便是普通治伤寒的药。前几日不见好转,是因为沈颜沫未喝药。
清风很谨慎,处处提防着沈颜沫,出沈府时未让沈颜沫带任何东西,只让她带足了银票。
沈颜沫为让清风放松警惕,只能依言行事。
诊断结果和沈颜沫预测的一样,风寒之症,伴有咳嗽,吃几副药便可痊愈。
清风不信,药也吃了几日,病情未好反而加重了。
两位郎中面容肃穆,研究半晌,依然给沈颜沫开了药方,让他们去抓药,先吃两日,若还未有好转,再换其他药方。期间注意保暖及饮食,忌辛辣,以清淡为主。
清风再次去抓药,回来后亲自给沈颜沫煎药,又亲自送到二楼,看着沈颜沫喝下。
沈颜沫喝了药,深感疲倦,打发人出去。说她要好好歇息一晚,说不定明早病就痊愈了。
翌日清晨,清风守在沈颜沫门口,吱呀一声门开了,沈颜沫迈着碎步出来,见清风站在门旁,打趣道:“大冷天你在这里做了一晚门神?”
“清风担忧夫人,一早便过来瞧瞧夫人的病情。”说话间打量着沈颜沫,面色红润了几分,脸上丝毫不显病态,精神奕奕的。清风眸中一亮:“夫人好了?”
沈颜沫走出门槛顺便带上门,勾唇轻笑道:“是啊,这几日病恹恹的浑身无力,今儿一早醒来便觉浑身有力气了,想出去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
清风跟在沈颜沫身后,略有担心:“夫人还是莫出去的好,您身子骨刚好一点儿,再着凉了,受累受罪的可是您自个儿。”
他可不希望沈颜沫再次病倒,自从沈颜沫生病,耽搁好几日了。
沈颜沫驻足回头,笑眯眯看向清风:“你对你家王爷可真忠心,这些日子本夫人对你也不错,你何时对本夫人忠心一回。”
清风不敢置信地看着沈颜沫,夫人再开玩笑吗。
沈颜沫见他木讷无趣,也不再打趣他,摇头失笑:“你莫要跟着了,我只是下楼走走,不去外面。”话落款步下楼,找了个清净无人的角落坐下。
掌柜见沈颜沫下楼了,笑眯眯走过来,弯腰作揖:“见过夫人。”
沈颜沫嗯了一声,笑盈盈看着他:“本夫人第一次到幽州,看什么都觉新鲜,你这里可有什么新奇的事,捡几件说与本夫人听听。”对小二招招手,让小二上一壶上好的茶来。
闻听此言掌柜的来了精神,近前一步,滔滔不绝说起来:“这头一件便是咱们幽州邕宁县的县令沈大人。”
沈颜沫一听说得是哥哥沈远安,更是来了兴致,又让小二上了些瓜子点心。
“这沈大人是两年前上任的,听说是当朝状元,父亲也曾名列一甲之内,真真是年轻有为,只是可惜了。”掌柜脸上带着惋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