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琉璃不是天然的,难道还是人工的?”金贵嘴唇动了动,仍旧强撑着,“要是有人能做这种品质的琉璃,早就富可敌国了。”
刘珍儿看着他表演完了,才轻笑道:“我就知道怎么做,是不是我也可以富可敌国了?”
在场所有人都惊住了,纷纷扭头看向刘珍儿。
“……郡君,这个玩笑不好笑。”金贵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勉强的笑了一下。
刘珍儿笑着点头:“好,我不开玩笑。把这面镜子包好,我要了。”转头又对着薛彩琴道,“我身上带的银两不多,就麻烦你们了。”
刘珍儿将她带出来的银子和薛彩琴她们凑的,一并交给了掌柜。
掌柜将装好的锦盒递给刘珍儿的时候,还有些犹豫:“郡君真的会制琉璃?”
“就像你说的,会做琉璃的,早就富可敌国了。”刘珍儿接过锦盒笑道,“我买你的镜子,可都是要凑钱的。”
银货两讫后,刘珍儿就带着人往外走,对着身边的几个贵女道:“我刚在玉林街安家,一切还没有收拾妥当。打算半个月后,在府里举行个小晏,你们如果有时间,就可以过来。”
“有时间!我们什么时候都有空,当天一定到。”薛彩琴都还没来得及回答,几个贵女就急着抢先道。
约好时间后,刘珍儿和这些贵女们就各自回家了,留下敬忠在百珍阁等守着柳沅儿,等威远侯府来接人。
金贵看着离开的刘珍儿总觉得心里不安,但想着他费尽心思都找不到这种琉璃制作方子,刘珍儿以前不过一个小小的宫女,肯定也不会,就暂时按捺住了。
另一边,刘珍儿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镜子拿出来细瞧。当然,不是瞧它的玻璃镜面,而是手柄上几个凸起的微小外文。
“郡君,这镜子有什么不对吗?”夏荷看着刘珍儿的动作,不由有些担心的问道。
刘珍儿已经确定了,这面镜子和理藩院的那几个外国人有关:“没什么不对,只是这块玻璃,不,是琉璃,这块琉璃是人工烧制的。
刘珍儿就说以前大庆从没有这么透明的玻璃,也从没有这种制作镜子的说法。果然,还是那几个外国人带来的。看着这镜子的做工,想来他们国家的玻璃制作工艺已经很成熟了。
“啊,那个百珍阁掌柜不就是骗人吗?!”秋雨一下就怒了,想要去找拿金贵的麻烦。
刘珍儿挥手打断了秋雨的动作:“我当时就知道。”
“那郡君,您的意思是?”这下夏荷也愣住了,既然知道这镜子的价值,为什么还要花这个冤枉钱?
刘珍儿这才有心思细细照了一下镜子笑道:“百珍阁势大,想要和他们谈生意,自然要先拿了他们的短处,挫了他们的气势啊。”
“做生意?”秋雨还有些不解。
夏荷却立马反应过来,激动的满脸通红:“郡君当真的知道琉璃的制作方法?”
“我只是一知半解,不过有人知道。”刘珍儿放下镜子,自己拿出了笔纸。
夏荷立马开始磨墨,刘珍儿写好一封信,将其晾干叠好后,交给守忠吩咐道:“你马上进宫,将这封信带给殿下。”
“是!郡君。”守忠接过信,行过礼后,立马跑出府邸,奔向宫中。
不错,刘珍儿又盯上了那几个传教士手上的玻璃配方了。按照大庆琉璃的价格,这玻璃制造出来,不仅利国利民,还能让他们大赚一笔。
刘珍儿本以为自己手上的钱完全能够自己生活,但今天花费已经让她明白,她的积蓄还差的远呢。若能有玻璃盈利,她不仅能让自己的荷包鼓起来,也能丰富殿下的库房。
“郡君,威远侯府已将柳沅儿接回去了。”敬忠回来禀报,并向刘珍儿奉上了一个匣子,“这是威远侯府管家奉上的赔罪礼。”
刘珍儿接过敬忠手上的匣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摞码的整整齐齐的银票。
“看来威远侯府是不想欠人情,直接给封口费了啊。”刘珍儿点了点,那摞银票足足有五千两。
夏荷看着银票神色有些冷:“五千两银票,对于威远侯府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他们用这么点银票就想了结此事,未免太不把郡君看在眼里了。”
“或许,这真的只是赔罪礼呢?”秋雨弱弱的问道。
夏荷恨铁不成钢的厉声道:“他要是真心赔罪,怎么不派个上的了台面的人,带着柳沅儿亲自过来赔罪?!”
“还真当我们好欺负!那就把这银子直接还给他们,这事儿我们还不罢休了!”秋雨想明白了后也分外气愤。
刘珍儿毫不在意的挥挥手:“不用,我们还没有立稳脚跟,跟他们硬磕没好处。况且威远侯府的态度我早有预料,我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个无根浮萍。至于这银子,倒是来得恰到好处。”
想着,刘珍儿又写了一封信,交给敬忠吩咐道:“你去一趟玄妙观,将这封信交给玄妙真人,问问他对这无色琉璃是否有兴趣。”
敬忠接了信应诺离开。秋雨有些不解:“事关琉璃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还要让玄妙真人掺和进来?”
“玄妙真人可是这方面的人才,我们即使得到了玻璃配方,也要有人帮我们烧制才行。”刘珍儿看了一眼书架上那本新印刷出来的《几何原本》,有些遗憾道,“我们大庆在这方面拿得出手的人才太少了。”
这个大庆和她上一世的华夏的古代实在太像了,都一直自居中.央之国,也是长期保持着经济文化上的优势;但都是儒家长期统治,打压其他思想学说,让历代居住在这块土地上的人思想都被禁锢了。
希望,这几个传教士带来的那些自然学说,能够破除掉儒家在思想上的禁锢。
至于大庆人会不会被传教士的宗教思想影响?这方面刘珍儿是一点都不担心,毕竟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一直信仰的都是自己的祖先,一直都是道。
“郡君,奴才已经把消息带到了。殿下说,他会让人与那几个夷人商议无色琉璃的事。”守忠回来带完话,又将手上的信件呈上。
刘珍儿一打开,就看到了满纸俊逸的字迹。先问了刘珍儿在宫外习不习惯?吃睡各方面都还好吗?有没有缺什么?
那溢满在字字句句中的关心,就像柔软的羽毛一样,轻轻挠动着刘珍儿的心,让她的心底也渐渐弥漫除了对殿下的无尽想念。
你已经出宫了!必须得适应没有殿下在身边的生活。刘珍儿摇摇头,压下了心绪,才继续看信。
信的下半部份,殿下写了他这一天中的大小事情。刘珍儿读着就像看到了殿下的一举一动,脸上不由得带上了笑容。
最后,看到那句‘你才离开一日,我就满心想念,不知以后的日子该如何度过。’刘珍儿的心蓦然剧烈跳动,那些被压制的情绪都一下子喷薄而出。
刘珍儿再也欺骗不了自己,她已经对殿下产生了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