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荣理一郎的表现若只是消极训练的话或许还好一点,虽然樱高其他人有被他影响到的可能,但至少他还会来训练。”面对川荣的表现,史淇想道。
可是没想到的是,自己这次乌鸦嘴了。
来了没两天,川荣就缺席了第三天的球队训练。
明明只有五六人的训练场上突然又缺了一人,根本不需要点名,大家就能很明显得看出来。
想着或许明天会到,但很可惜的是,这种事情有了第一天就会有第二天的,当第四天大家再次站到球场上的时候,到底还是没有看到川荣的身影。
他在做什么?
人声鼎沸。
“乒!”
远远的,传来一声脆响。
那颗白色的精灵飞了过来,正对着自己的方向。
观众席上的欢呼声响了起来,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因为大家都知道,这球过后,比赛的结果就算尘埃落定了。
紧盯着来球,脑海中想着的,则是此刻在垒上奔跑着的对手们。
“两出局的状况下,他们一定已经绝望了吧。就算再拼命的奔跑,也没有用了。只要这球被我接到……”
高高的举起手,正对着来球。这样的接球,从刚解除棒球到现在,几年以来做过无数次了吧?
他能听到,解说员兴奋的喊声:“这球是毫无威胁的外野高飞球!吉田高!吉田高!”
他也能看到,球队的投手在看清球路之后,对着看台比出胜利的v字手势……
他看到了一切,唯独把棒球落下的角度跟力量,看偏了一点点。
调皮的小东西,似乎在落入手套的那一刻,突然对包裹住自己的这东西产生了厌恶,它灵巧的一旋身,顺着还未合拢的缝隙钻了出去。
在那个瞬间,即使天空中的红日照旧暴晒着他,止不住的阴冷却仍旧猛然的窜了出来。惊吓让他的浑身在那一瞬间就出了满身冷汗!
但是,这些都没有用处了。
棒球以自己并未能反应的速度落在了地上。
“哄!”球场好像爆炸了一样,刚刚美妙的叫喊与哀嚎,此刻更加喧嚣,不过很显然,刚刚欢呼着的人,肯定正在哀嚎,哀嚎的人,定在欢呼。
深夜,川荣理一郎猛地坐了起来,满头大汗的喘着。
这样的梦境,比赛结束后的一个多月中,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侵袭而来了。
把头深深的埋在臂弯,脑海中依旧在不停的回放着那时解说的声音。
“失误了!外野手失误了!跑垒!跑垒!一个!两个!反超了!反超了!吉田高中,他们丢掉了到手的胜利!!!以及到手的甲子园!!!”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吗?
当然有的,比如在搞砸比赛以后,面对曾经如兄弟般的队友。
一年生们失望的眼睛,二年生们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还有三年生们,绝望的跪倒在地,眼泪滴在草地上的身影……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虽然他们什么都没说。
但自己深深的觉得,沉默或许是世界上最恐怖的酷刑了。
爬起来的川荣在黑暗中坐在床边不远的椅子上,整个身体团起来出神的想着什么。
已经是第五天了,川荣理一郎从第二天训练结束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棒球场上过。
“就只能这样了吗?”史淇问道。
“没办法啊,只是才来两天而已,这位学长如果真的不想来,咱们也办法拦着他。更没有可以去劝回对方的交情……”松井说道。
这位川荣学长看起来,似乎只会成为樱高众人棒球生涯中的一个短短两天的过客而已,除了开学的两天之后,竟然再也没有出现过。
直到某个周末,史淇在鹿儿岛市区内的某处看到他。
那是在一个位于河滩边上的棒球场,巨大的铁丝网围墙内,一群人正在咋咋呼呼的打球。
但是这群人,明显不是什么好人。
混在其中的川荣理一郎只是穿着普通的樱高校服,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什么享受,也看不出什么不适的样子。
周末的棒球场上总是会有很多人在打球,史淇不止一次看到过穿着西服,架着金丝眼镜,拿着公文包的上班族钻进球场边的更衣室,不一会儿就拎着球棒出来的画面,有时候球场上甚至会有比赛,xx机械对阵xx重工,xx科技对阵xx理财。这样的画面半年来史淇早已习惯。
但这次看到的这群人不同。
看年龄,这应该也是群高中生。
流里流气的高中生。
棒球部的少年通常是很精神的,充满朝气的他们剃着很短的头发在场上奔跑,或许没有留着明星发型的少年们那么帅,那么引人关注,却仍旧能得到不少女孩子的青睐。但日本高中生可不都像体育部这么健康向上,很是有一群年轻人们,会留着中国非主流一样的头发,穿着夸张的改装校服走街串巷,这群人中多数以后会成为暴走族,小混混,工作的话,长得好的,或者长得就算不怎么样,但脸皮够厚的,会去做上几年牛郎。其他的人,就只能靠着年轻做一些小店的服务员,最后在接近中年的时候,才会幡然悔悟,变成普通的上班族。
这样的日本少年们,通常给予的印象评价会是“轻浮”二字。他们跟染了金发,带着夸张美瞳,把脸涂成小麦色的女子高中生们,组成了日本较为时尚,也较为堕落的一部分人。
这样的一群高中生们,此刻正霸占着球场。
周围并不是没有其他人,但是很显然,不想惹事儿,不想多事的众人都选择了退让,这才让这群人更加的嚣张自由。
一个留着蓬松长发,脖子上戴着金链的家伙此刻正流里流气的站在投手丘上,用吊儿郎当的声音指挥着对面本垒板附近的几个人:“快给我选个捕手出来啊!等会儿我还要去打甲子园呢说真的!你看边上这么多崇拜者,就不知道给我表现的好点!?”
这个站在投手丘上的男人很明显是一群小混混的头头。他的对手,貌似则是另一堆小混混们。不过虽然是自己的手下,但很明显似乎对自己头头的投球水平并不怎么自信,这样的状况下来做捕手,无疑是自己凑上来挨揍。
推举了半天,终于一个人被找了出来:“让川荣来!让川荣来!”一群小混混在球场边拉起了看起来应该是跟众人一起,但很明显还没融入其中的川荣理一郎。
跟之前看起来,现在混在小混混当中的他虽然头发还没来得急蓄成众人夸张的样式,只是普通的短发而已,但那张脸,那落寞中有些桀骜的表情,都显得他根本就是这群人当中一员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