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笑。
夏承和与罗氏在亭内石凳上坐着,正低头说着什么,看到十一娘来,两人对视一眼,夏承和道,“我与你娘的意思,去不去看你几个姨母、舅母的意思,大房无非是想在亲戚面前给自己长脸……”
夏承和这话一出来,十一娘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长房想长脸,怕就要踩了别人的脸,老宅里,长房除了夏老爷子与乔老太太,谁的脸不敢踩?
爹这是不想让娘的娘家人去捧场反而落个没脸。
十一娘就笑着看罗氏。
罗氏嗔瞪女儿一眼,“这孩子,笑成这样。”
又撵十一娘,“你去写了信找人送去清水,就说我和你爹有病了,短时间内回不去……”
呃。
“娘,哪有自己诅咒自己生病的?”十一娘哭笑不得。
夏承和却在一旁点头附和,“就说我们生病了,不然你大伯肯定心生埋怨。”
八娘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听到夏承和的话,嘟囔道,“说的好像大伯不会埋怨一样。”
夏承和尴尬的看了八娘一眼。
十一娘抿唇笑,“爹,我看不如就说你和娘相中了几亩地,要给二姐、三姐置办嫁妆田……”
“不成!”罗氏立刻打断十一娘的话,“你爷奶手里正缺银子,你要是这么写信回去,你二姐、三姐的嫁妆田一准儿保不住!”
夏承和倒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真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可即便现在不说,等二娘、三娘出嫁的时候,陪送东西都会一目了然,夏老爷子与乔老太太早晚也会知道。
但看爹娘坚决,十一娘只好笑着应了,换了个提议,长房并没有给三房下帖子,他们不如就装作不知道。大姨、三姨和两个舅母那边,他们递了话回去,怎么应对有外公在,他们也不用太操心。
夏承和与罗氏就有些面面相觑,罗氏出声道,“这、这能行吗?”
“咋不行了?”八娘撇了撇嘴,“他们本来就没正儿八经的请你和爹,你们就装不知道!反正咱们家也没打算借长房秀才老爷的名声做啥事!”
二娘、三娘在一旁也跟着点头。
夏承和与罗氏又对看一眼,夏承和先表了态,“成,这事就听你们的,咱们就装作不知道。”
罗氏与几个姑娘就笑,夏承和也跟着笑起来。
莫三小姐抱着囡囡站在不远处,没有插
囡站在不远处,没有插嘴,笑着逗弄囡囡,囡囡却窝在她怀里嘤嘤的乱钻,倒闹的莫三小姐有些脸红。
罗氏笑着接了,“哎哟,我们的小囡囡是想娘亲了?走,我们去看娘亲……”
小家伙啊啊的无声叫着,一双眼似困极了挣不开一眼,待到了元娘屋里,元娘还在熟睡,罗氏蹑手蹑脚的将囡囡放到她怀里,元娘几乎是立刻就睁开了眼睛,笑着唤了声,“娘。”
“本是想把她悄悄放到你身边,到底还是把你吵醒了。”罗氏给女儿掖了掖被角。
小家伙本能的抓住了元娘的手指塞到嘴里,黑黝黝的头颅往元娘怀里钻了钻,就抱着嘴里的手指闭上了眼。
片刻,便沉沉睡去。
元娘的眸光就柔和起来,与罗氏道,“娘,你去歇着吧,我陪囡囡睡一会儿。”
罗氏笑着点头,转身出了内室。
……
八月末,九月初,有行走边关的行商透露出消息,北齐似乎蠢蠢欲动。
不过几日,顾子洲派了人来送信,言道,“东北边境峡谷关起战事,镇守峡谷关的将领被人下了毒酒,峡谷关被破,没费北齐一兵一卒!莘十出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又把峡谷关夺了回来,从一个小兵成了副将身边的亲随。”
信的末尾,用不羁的字体写着一行小字,十一娘凑近了去看才看清楚,“看在莘十的份上,这次就帮你一马。”
十一娘微蹙了蹙眉。
没两日,莫守谆那边也传来好消息,夙重耀点了头调派人手一起对付苏家与幕后的慕家,莫守谆的脸色却不大好。
苏长亭难得的没了一贯的温润,冷声道,“十股,夙重耀要占五股,我们拼了全力也只争取到六股,夙家不许搀和进来。”
也就是说夙重耀什么都没做,就要了四股过去。
十一娘却笑了,贪好,不贪她还没地方下手呢!
接下来半个月,莫守谆与十一娘都忙碌起来,每日上午大半时间十一娘会窝在莫守谆的书房与他商议局势,下午大半时间,莫守谆都会出门。
顾子洲不时会派人来与十一娘说些什么。
……
莫殇在江淮呆了近一个月,与阿狸把江淮附近的好山好水好地方都看过一遍,来与十一娘说辞。
“别忘记我的诊金!”
十一娘朝他摆手,“回到清水,一准儿奉上!”